湮塵回頭一望,來人是一名花甲老者,穿一身灰袍,走進來之後卻是鼻子猛吸了幾下,作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隨後便仔細地打量起湮塵來。
湮塵此時方才記起此人便是霧山亭中的那位通明師叔,忙躬身行禮道:“弟子湮塵拜見通明師叔。”
寥壬對湮塵認識通明略感詫異,隨即神色一緩。既然通明是霧山亭執事長老,那門派中人認識他倒不覺得意外。
通明見湮塵行禮後卻微微一愣道:“湮塵,湮塵,我怎麼記得好像在哪見過這麼一個人,難道那人就是你?”
湮塵聽到此話便感覺好笑,心中暗道:“直接說見過我不就好了,什麼那人就是我。”隨即略帶笑意的答道:“不錯,那個湮塵便是我,是我隨師父了塵子入派之時見過師叔一麵。”
通明恍然大悟道:“哦!是了是了,你是了塵子的徒弟,那就難怪了。寥壬,就他了。”說著便拉著湮塵往外走去。
湮塵本欲拒絕,可是卻似被什麼東西吸住,直跟著通明往外走,此時寥壬忙道:“師叔,這個人手問題我馬上解決,不過他真的不行,他還有任務在身呢!師叔在此稍後片刻。”
通明臉色一變道:“是不是我這個師叔沒通正老兒大?別忘了,我還是他大哥。哼!你跟他說,人我帶走了。讓他另外再找吧!”說著便已經將湮塵帶出執事閣。
寥壬眉頭一皺歎了聲:“便宜這小子了,也罷,就讓他多活蹦亂跳幾天了,說起來這次加強警戒怎麼這麼突然,難不成出了什麼大事?”隨即冷笑了下,又躺回到他的椅子之上。似乎什麼事都與他無關。
湮塵被通明強拉著到了霧山亭,雖然滿臉不情願,不過卻也無計可施,這通明師叔也太霸道了。
通明拉著湮塵進了亭內,此時亭中站的一名弟子恭敬的行了一禮道:“師父您回來了,怎麼這麼快就找到人手了,不過我們至少需要五人以上,而且還要煉氣以上的弟子,師父帶來的這名弟子看起來應該沒到煉氣期,最多也就是煉體後期的樣子吧!”這名弟子見湮塵的樣子緩緩的說道。
湮塵心中卻是一喜,倒希望嫌他不夠資格而任其回去。
這時通明白了那名弟子一眼道:“老子去執事閣守了半天才找到這麼一個,還是抓回來的。煉氣期的弟子,你去給老子抓幾個來。”
那人臉色一變,卻道:“抓回來的?師父……”
通明卻不以為恥道:“不抓他來還真沒辦法,不過他可不是什麼煉體後期,據我觀察他頂多是煉體中期的樣子,至少還差上一線才到煉體後期。小子,我說的對不對?”說完朝著湮塵問道。
湮塵不禁臉上出現苦笑道:“恐怕要讓師叔失望了,我現在還是煉體初期,隻打通大半正經而已。”說完便低頭不語,似是等通明判決其不合格,好及早脫身。
通明一聽之後神色一動,隨即冷笑道:“不可能,我明明用神識探測到你體內有差不多煉體中後期的實力,怎麼會隻有初期?不可能不可能,我絕對不會看錯的。”
湮塵搖搖頭道:“這我也不清楚,不過好像有位師姐幫我疏通經絡之後說有一部分靈氣遺留在我體內,估計是這股靈氣的作用吧!”
通明一聽之後便頓了片刻,估計是再次探查湮塵體內靈氣狀況。不消片刻便開口道:“肯定是這樣了,你體內的靈氣確實分兩種屬性。要不我怎麼會看錯,好了,既然來了這裏,我看看有什麼工作好安排給你的。”
湮塵無奈地望著這個將自己擄來的師叔,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地方讓他看中,非要帶自己來這裏不可。
通明沉思了片刻之後朝著旁邊的弟子道:“簡榮,現在到底什麼地方最缺人?”
簡榮眉頭一皺道:“回稟師父,目前巡山弟子還差二人,崗哨弟子還差三人,傳訊弟子尚差一人。這三種都要求頗高,我怕……”
“怕什麼怕,那就不要讓他做這些了。”通明打斷其話語說道。
簡榮麵色一凝道:“可是師父,除此之外實在沒什麼空缺了,要不然師父親自安排。”
湮塵在一旁苦笑不已,明顯這位師叔並不是認為他有什麼才幹才強行帶他來此處的。見二人似乎商議不定,湮塵忙插話道:“師叔,既然我這麼差的境界幫不了您什麼忙,不如讓我回去給您換一名弟子來此好了。”湮塵滿以為此時正是脫身之際。
可是通明微微沉思下便朝湮塵道:“打掃房間,收拾房間會不會?”
湮塵一聽,心下不由一急:“難不成讓我去掃地。”想到此忙道:“從小懶散慣了,不會。”
通明臉色一沉道:“那挑水砍柴做飯會也不會?”
“恕弟子愚鈍,這個也不會。我至今還在為膳食問題發愁呢!”湮塵又如是答道。
通明臉色更沉,頓了頓之後卻笑道:“那喝茶賞月下棋你會不會啊!”
“茶嘛!一般般,不是太喜歡。賞月倒是不錯,不過白天賞不了。至於下棋嘛!嘿嘿!還是小有一手的。”湮塵沒想到通明的用意便接道。
通明臉色一黑道:“難不成你以為你是老子的老子,老子請你來喝茶?”
旁邊的簡榮本來見二人的對答有點笑意,此刻卻是笑不出來。因為如果惹不好,這通明的氣可是朝他出了。
湮塵似乎並不在乎惹怒通明,反而笑嘻嘻地道:“那師叔隻要願意讓我幹這些活,我也隻好從命了。”說完不禁心中暗喜道:“我看你氣極了還留不留我在此。”原來湮塵先前便猜到通明的用意,卻是故意惹怒於他,料想他一定會把自己轟出去。
而通明聽完湮塵的話之後卻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想要讓老子上當,沒門。簡榮,讓他先做傳訊弟子。”
簡榮微微一愣,隨即朝著通明道:“可是師父,傳訊弟子修為太淺的話卻是無法起到傳訊的作用,還不如發低階傳訊符來得方便。”
通明瞪了簡榮一眼道:“你就將那些不急的讓他送就是了,好了好了。別再說這事煩我了,你帶他去安排下吧!”
簡榮暗自皺了皺眉,躬身道:“是。弟子知道了,弟子這就帶師弟去熟悉下傳訊事務。”
聽到這句話之後通明轉怒為喜道:“這就對了,帶他下去吧!等等,師侄啊!聽你說不怎麼喜歡飲茶來著。不過好像你身上有種特殊的茶香,不知道是否肯割愛?”說著微笑地望著湮塵。
湮塵心中暗道:“怪不得非得留我下來,卻原來是為了此事。是了,這些茶葉就和上次在這聞到的茶香是一樣的。”
想到此便答道:“不知師叔說的是什麼?師侄未能明白。既然師叔安排我執行傳訊工作,我這就隨簡榮師兄過去。如果沒什麼什麼其他事就先失陪了。”
聽到湮塵這番話之後通明不禁怔了怔,隨後哈哈大笑道:“好!很好!了塵子老兒教出一個好弟子啊!”
湮塵本不欲理他,卻聽其稱自己師傅為老兒,便心下不快,朝著通明道:“不知師叔是否不論綱常?”
通明倒是被湮塵一問後愣了愣,隨後用眼神朝簡榮詢問。
簡榮從未見過有人當麵頂撞師傅,此時卻是怔在那裏,看見通明的神色之後便朝著湮塵道:“師弟不得無禮,家師怎麼說也是你師叔,怎可容你指責。你先隨我去吧!”說著朝通明一躬身便帶著湮塵離去。
湮塵雖然口中如是說,卻也覺得微微有些過火,便也躬身隨著簡榮離開。
剩下通明似懂非懂的站在那裏,暗暗思索道:“綱常,綱常。哦!對了,倫理綱常。這小子拐著彎罵我呢!罷了罷了,今天算是栽在這娃兒手裏了。”說完通明連連搖頭,卻並沒有表現出怒色。而正好相反,其眉宇之間略帶喜色,卻不知是何道理。
簡榮不知是不是因為湮塵先前與通明的對話,又或者是因為湮塵修為低下的緣故。雖是帶湮塵熟悉環境,以及他將要做的工作的步驟等。但是明顯可以看出其眉宇間一絲不屑,而當湮塵問起什麼,總有種不耐煩之感,漸漸湮塵便也不說話,簡榮簡單的介紹了下之後便帶著湮塵回到霧山亭。
不過經過他這一遍解說,湮塵大概了解了霧山亭的體係。
霧山亭在隱霧山差不多屬於情報部門,分為外山巡邏隊,內山巡邏隊,外山崗哨,內山崗哨,傳訊弟子等幾個分組,內山指隱霧山脈之內,外山則指的是隱霧山脈周邊百裏之內。
相對來說,這些弟子都是追求速度為首,因為好的效率才會讓他們的工作事半功倍。所以通明也收集了不少修煉速度的書冊,為的是讓霧山亭的眾人更出色的完成任務。
湮塵所做的是傳訊,一般是給其他師兄弟傳遞命令,或者將其餘各地的情報回饋給霧山亭。雖然這些事也可以用傳訊符完成。不過傳訊符是消耗品,每天這樣消耗的話,卻是個很大的負擔,而且還有可能被其他人截獲,所以最好最直接的辦法是通過弟子間的傳遞。
大概了解了霧山亭的構成之後湮塵卻沒有接到簡榮的命令,簡榮隻是將他丟在霧山亭便獨自離開,不過估計是有事才會找他的吧!如此想著湮塵倒也樂得清閑。
想到通明師叔那裏有提升速度的功法,對自己現在很有用。雖然他不太喜歡這個通明師叔,但還是朝著通明走去。
“師叔!”湮塵朝著通明敬了一禮道:“不知您這裏是否有提升速度敏捷的功法?”
通明此時坐於霧山亭後的茅屋門前,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聽到湮塵的言語後將半眯的雙眼微微睜開了些許,才緩緩開口道:“哦?想學功法,拿茶葉來換。”
這一句差點沒噎著湮塵。
“這通明師叔也太直接了吧!開口就是茶葉。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自己可是就這一點,這可是答應給通正師叔的,做人絕不能失信。”想到此湮塵微微搖搖頭道:“那我還是不學好了。”說著轉身便欲離去。
此時通明大喝一聲道:“你以為你想學就學,想不學就不學嗎?你現在必須要學,要不然你以為是來我霧山亭遊玩?”
湮塵眉頭一皺暗道:“這位師叔真是霸道,哪有強迫人學的,但是說強迫卻又不給我功法,這是什麼道理?”想了想便道:“既然師叔不給我功法,那我怎麼學?”
通明嘿嘿一笑道:“我不給你你就不會搶嗎?偷也行啊!或者你有本事贏過去也行。”
聽到通明前麵提的兩種方式,湮塵隻有苦笑,而當通明說可以贏過去的時候湮塵神色一動,隨即饒有興趣地問道:“哦?怎麼贏?”
通明笑了笑道:“隨便你小子出題,我們比試一番,誰輸了就得將賭注給贏的一方。”
湮塵一聽便笑著問道:“那怎麼才算是贏?”
通正略一思索道:“比如看誰喝茶喝得慢,但是每一口都得喝到茶。”
一聽到如此古怪的方式,湮塵不禁雙眼一亮道:“不如我們試試如何?”
通明想了想道:“也好,你隨我來霧山亭中。”說著便抱起他的棋盤和茶壺向霧山亭中閃去,轉眼便坐在了霧山亭中。
等湮塵跟上去時,通明已經倒好了兩杯茶放在石桌之上。湮塵也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此時通明拿起其中一隻杯子對著嘴巴,然後默念一道法訣,隨後便將茶水吸進口中。茶水在剛入通明口中後卻又轉身返了回來,在外麵看來這茶水入口又回,形成一個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