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這些靈丹的作用吧!”湮塵心裏暗付道。
坐在床榻之上,便凝神靜心盤坐起來,雖然此時湮塵暫時不能修煉靈氣,不過卻是對習慣於此姿態休息的他有著很好的恢複作用。再輔助靈丹妙藥調理,才使得湮塵在短短幾天便能活動自如了。
寰茗獨自走在荊棘叢生的一片樹林之中,似乎在想著心事。
這時從不遠處傳來正源的聲音道:“小茗,你怎麼來這了?你不是……”
寰茗聽到正源的聲音先是一愣,隨後一回神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道:“嗯!屋子裏有點悶,我出來幫師叔采藥。”
正源神色微動,見寰茗似乎有什麼心事,便微笑著道:“是不是有什麼事?”
寰茗臉色微變,隨即明眸一轉道:“沒有啊!我就是無聊出來轉轉,正好看看雲虹草是不是長了新葉。”
正源正色道:“有事就是有事,剛好我也有點事情想和你談談。”
寰茗略帶訝色道:“師叔有什麼事請說。”
正源歎了口氣道:“你今天如此悶悶不樂不就是因為他的事嗎?”
寰茗低頭不語,正源繼續道:“你是不是擔心他傷勢好了之後你們很少有機會見麵了,不過這也是常事。想我們修煉幾十上百年,有很多朋友親人幾年甚至幾十年不見一麵也屬正常。”
寰茗一驚道:“啊!怎麼會那麼久?”
正源點點頭接著道:“修道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師叔我修煉了近兩百年,也才達到化靈後期,能不能突破到歸元還是個未知之數。我師父他老人家已經是三百餘歲了,也還是停留在歸元初期。”
寰茗詫異道:“師祖他們還在世啊?我怎麼沒見過?”
正源遙首望了望雲端緩緩道:“我的師父和師叔伯們基本上仙逝的仙逝,隱遁的隱遁,我都許久沒見過,何況是你。他們已經不管門派之事,隻是安心修煉而已。說起來我也近百年沒有見到家師了。”
寰茗不禁張大了嘴巴啊了一聲道:“那麼久沒見啊!那你怎麼不去看他?”
正源苦笑一聲道:“我也想去,可是或許不去比去了好。就像是我們,有時候得到了未必是好事,而失去了也不見得是壞事。在不得已之下,懂得取舍最為重要。”
寰茗有點疑惑地望著正源,似乎在此不太理解。
正源見到寰茗的樣子微微一笑道:“以後你會明白的。”
寰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可是我覺得幾天見不到他我就心神不寧,這樣如何過的了上百年?”
正源微微頓首道:“其實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你說說他的情況,現在正好。其實與其說是關於湮塵的事情,不如說是關於你們的事情。”
寰茗一聽關係到自己和湮塵二人忙道:“哦!師叔請說。”
正源緩緩道:“你知道他這次主要的傷勢就是體內隱藏的木靈異氣太深,加上你們的靈氣進入他的經脈之中導致經絡壓力過大而紛紛崩裂,而又加上你的木靈之氣與他身體的土靈之氣相克,最後在多重傷害之下才會成為此時的樣子。”
寰茗點點頭道:“這個師叔說過。”
正源點點頭卻沒有繼續說話,隻是深深地望著寰茗。
突然寰茗臉上閃過一絲異色,似有發覺地道:“難道說……”
正源點點頭隨後轉身凝望著遠方,二人此刻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之後正源才緩緩道:“這就是為什麼我不讓你多和他接觸的原因,不過又不忍心讓你們不見麵。”
寰茗低下頭將眼睛閉上思索片刻,身體輕顫了下便朝正源道:“師叔說的少接觸,是不是我以後都不能接近他?”說完臉上顯出一絲苦笑。
正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也不是完全不可以,隻是還是少接觸為妙,除非他達到歸元期之後完全摒除體內異氣。”
寰茗身子卻一下癱軟了下來,而胸口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壓抑著,讓她呼吸困難,隨後她緊閉了雙目。不經意間,一顆淚珠劃過她雪白的臉龐。
片刻之後寰茗睜開眼睛站起身,輕聲朝正源道:“師叔,弟子知道你的意思了,也明白該怎麼做了。弟子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說完轉身黯然離去。
正源沒有阻攔什麼,隻是默默地望著寰茗的背影歎息道:“土生萬物,奈何為木所克,如能以水兼之,卻可用以養木。奈何二人似有緣,終非緣。”
“湮塵師弟,你在裏麵嗎?”廂房門外傳來銀鈴般的聲音喊道。
湮塵睜開雙眼暗付道:“怎麼這位芸靈師姐還沒回去?”
想了想眉頭輕輕一皺隨即道:“我在,不過有傷在身,不便相迎,請師姐自己進來吧!”
芸靈在外輕笑了聲道:“那我可就進來了。”說著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芸靈轉過中間的屏風,見湮塵盤坐在床榻之上,略帶好奇的在周圍轉了轉,仔細打量著房間內的布置,似乎對此比較好奇。
湮塵見其進來這般奇怪的舉動不禁問道:“怎麼芸靈師姐想到來此?難道是找什麼東西?”
芸靈正在打量著房間中的那個圓木桶,聽湮塵一問便回頭笑著道:“我剛剛不是說了一會來找你嗎?這不是就來了。嗬嗬!”
湮塵隨意一笑道:“本以為師姐找我隻是隨口說說呢!”
芸靈嘴巴一嘟道:“怎麼,我像是那種隨便說說的人嗎?”
湮塵眉頭一皺,微微笑道:“應該不像吧!要不師姐就不會來了,不過我這裏可沒什麼好玩的。”
芸靈一聽轉而笑道:“聽說你在這做了十多天的藥罐子,都快把師叔的靈丹用完了。嗬嗬!”說著朝木桶裏探首望了望道:“這是你用的吧!還有一股藥罐子的味道,嘖嘖!”
湮塵輕輕皺了皺眉,芸靈又走近湮塵聞了聞道:“你這一身也都是藥味,不就是為了破個陣嘛!用得著這麼拚命?”
湮塵微微一怔,隨即一陣苦笑道:“師姐誤會了,這隻是個意外。”
芸靈投出一個不信的眼神笑道:“如果不意外你是不是想著已經破了那座陣法了?”
湮塵心中還確實是這麼想的,被芸靈一語道破,不禁微微一怔。
芸靈接著道:“小小年紀,不要太自以為是,總把事情想得那麼簡單。就說那座陣法吧!那可不是普通的陣法,別以為去奇門院待了幾天就有本領破除此陣。”
湮塵一聽之下便欲爭辯,芸靈卻繼續道:“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事了。對了,你還記得你剛來的時候那個玉墜之事嗎?”
湮塵本來被其打斷略感不奈,但聽此一言之後心中不禁一驚,麵色微變道:“怎麼,難道師姐知道此事。”
芸靈點點頭道:“聽說過一點,而且那塊玉墜現在就在我手上,不過可不是我拿來的。嗬嗬!”
湮塵臉色微變道:“在你手上?可是寰茗師姐的玉墜明明已經找到了啊!”
芸靈笑嘻嘻的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既然我這裏有一塊,她那裏也有一塊,那麼便有兩塊了嘛!”
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塊刻著一隻古怪異獸的玉墜,墜上同樣係了一根紅繩。
湮塵正待接過來看看,手隻伸到芸靈手邊。
芸靈突然神色一動,便將玉墜揣入懷中。然後笑吟吟地在湮塵耳邊輕聲說道:“想知道具體的情況的話等你傷勢好了來水雲仙居找我吧!不過要先過了那個林子哦!”說完便轉身朝外走去。
而這時湮塵發現屏風旁多出了一人,卻是剛走進來的寰茗。芸靈走過寰茗身邊似笑非笑的望了眼。
見芸靈離開之後湮塵忙道:“寰茗師姐,你怎麼來了?”
寰茗冷冷的道:“我來看看你的傷勢,不過看樣子你好得差不多了,那我就先走了。師叔還等著我配藥呢!”說完便轉身離去。
讓坐在那裏的湮塵神色一愣,微微聳了聳肩表現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隨後便繼續打坐休息起來。
在奇門院又過得五六日之後,湮塵的傷勢算是徹底康複了。全身活動自如,靈氣運行也比較暢通了,隻是偶爾有些呆滯。
正源對其恢複速度還是很滿意的,說他的體質和一般人可是大不一樣。湮塵對此卻是一笑置之,卻是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遭遇。
這天湮塵一大早起來便到大廳和正源等人告別。
正源微微一愣,隨即想了想便點頭道:“這次你身受重傷,但卻並不是一件壞事,反倒可以說因禍得福。起碼你現在的體質可是比以前大幅度增加,這些是我的這些靈丹和你本身體質所為。不過有一件事就是你體內的隱藏於髒腑之間的木靈異氣要及時處理,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打通十二正經,因勢利導方可無礙。不過真正能將之去除卻是需要很久了。”
湮塵拜謝道:“多謝師叔的大恩。弟子明白了。師叔為弟子浪費諸多精力和靈藥,弟子實在是……”
正源擺擺手道:“也不必覺得虧欠我什麼,我們行醫修行的就在一個醫字,隻要是病人我們就救。至於靈丹之事小茗可是答應幫我煉上幾爐,這點算是她幫你還了吧!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為我找了個好幫手呢!”
湮塵朝周圍一望道:“不知寰茗師姐去哪了?”
正源微微皺了皺眉道:“好像是去采藥去了吧!你要不要去和她告個別?”
湮塵想了想道:“也好,我去找她吧!”
而正源聽到湮塵的回答之後卻是麵容一緩,隨後便朝清乙道:“小茗是去了哪裏采藥了?”
清乙支支吾吾地道:“好像是後山,又好像是藥園,又……”
湮塵聽著差點沒吐血,這時清乙突然眼睛一轉道:“小茗姐姐其實說過了,你要走的時候盡管走好了,她還有事要忙呢!”
湮塵眉頭一皺道:“這樣啊!那麻煩小乙幫我傳達謝意。多謝她這麼多天的照顧。”
清乙點點頭道:“知道了,我會轉達的。”
湮塵想了想最後便向眾人辭別而去。
正源走進院內,朝著略帶淚痕的寰茗道:“怎麼不出去與他道別?”
寰茗搖了搖頭,正源歎了口氣道:“也好了,不過這又不是生離死別,你們將來見麵的機會還多得是呢!別想得太多了。”
寰茗聽著點了點頭,卻是朝後山走去。正源望著她消失的身影,默默的歎了口氣,臉上帶著無奈之色。
“你的傷勢才剛剛好,就先好好休息一段時日吧!”奇門院中,湮塵對通正稱自己傷勢已經恢複,便想繼續自己的奇門之旅,因為這次意外雖然讓湮塵差點喪命,卻是對所學的知識如癡如醉。而通正卻對著湮塵說出此話。
湮塵忙道:“沒事的,師叔,我的傷勢已經完全康複了。”
通正笑了笑道:“要保持最好的精力才能學有所成,先休息休息,將身體恢複到最佳狀態,到時候給你安排的任務可不會簡單。”
湮塵經不住通正的勸說便點頭道:“弟子知道了,那弟子就先告退了。”
通正點頭沒有再說話,湮塵便退了出去。
在奇門院外,一人朝湮塵打招呼道:“湮塵師弟,傷勢全好了嗎?”
湮塵一望便見禮道:“原來是靈明師兄啊!多謝師兄關心,已經差不多了。”
靈明笑了笑道:“沒事就好了,你是要去哪?怎麼不進去?”
湮塵笑了笑道:“我剛剛見過師叔了,師叔要我恢複到最佳狀態再來。師兄,沒什麼事我先告辭了。”
靈明點點頭道:“好好修養幾日吧!”說畢二人便擦身離去。
靈明走至奇門院大廳前突然一停,回首恍惚的說道:“一個煉體期的弟子而已,寥師兄也太小心了點吧!”說罷搖搖頭便進了奇門院。
湮塵回無塵閣之前便先到執事閣,畢竟要將任務交接了。
走進執事閣中,隻有寥壬一人半躺在椅子之上,瞄了眼湮塵冷冷的道:“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