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定位戴榮軒，是這麼回事，戴榮軒是我的重要客戶。”
“您要是隻想給一個人寫信用這個係統恐怕犯不著吧？”
“戴榮軒是我的重要客戶，但是我不知道他是哪個區的，所以麻煩你把他調出來，然後其他客戶隨便選一些就行，就按你說得那些高收入之類的。”
“好的，明白了，哪幾個字？”
“姓戴的戴，光榮的榮，氣宇軒昂的軒，應該錯不了，就是這幾個字，有重名的嗎？。”
年輕男人輕快地鍵盤上敲打了幾下，“戴榮軒，找到了，已經加入進來了，就一個，地產公司的，可以選其他客戶了。”
“你讓我詳細看一下。”
“好的。”
我慌忙掏出一張紙草草地寫了起來，我的手有點發抖，眼睛也大好用，半天才寫下歪歪扭扭的幾個字，年輕男人看著我說道：“您不會是想把所有客戶的資料都抄下來吧？”
“不是，不耽誤你那麼長時間。”
“我不是怕耽誤時間，我們這的名址信息是保密的，我們可以幫您宣傳，但是不能讓您拿走。”
“我就拿走這一條。”
“嗬嗬，我們這有監控，別讓我難做。”年輕男人尷尬地笑了笑。
“你拿腦袋記唄！”張大個提醒了我。
“好，你給我幾分鍾。”我緊盯著屏幕上的信息，家庭住址、單位地址、單位名稱，表格裏麵有好多個項目，有的是空白的，有的寫著東西，由於人數多所以字很小，我真後悔沒學成個黑客侵入這係統，我背了半天張大個率先不耐煩了，“劉強，我都背下來了。”
“我現在腦袋不好用，要在以前這一頁我都背下來了，好了，這樣吧，我走了，其他人你定吧！”
“別走啊，你想往哪個區郵啊，什麼樣的人群啊？”年輕人無奈地看著我說。
“無所謂，你定。”
“我定不了！”
“那張大個定吧！”我捅了捅張大個，“你先幫我選選，我出去一下！”
“選就選！”張大個也許是覺得挺新鮮，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我出了名址信息中心，慌忙拿出那張紙想把腦袋裏的東西寫在上麵，可是突然發現筆落電腦桌上了，於是又回去拿筆，再折出來手機響了，來電話的是吳迪，“你小子最近發什麼神經，我老婆她哥來電話了，說你總騷擾人家，還問你是怎麼回事？”
“沒事，我就是隨便打聽打聽。”
“你上人家法院打聽什麼？是不是犯法了？”
“我能犯什麼法，我又不是於雷和李大勇。”
“那可不一定，蔫人出豹子，你都蔫了這麼久了，不定憋著什麼壞呢，還管我們借錢，你小子是不是有病憋壞了，你借錢**吧？”
“你當我是杜玉斌啊，我現在沒有性欲，何來**，我有正事。”
“有屁正事，咱們晚上聚聚，這婚姻生活過久了沒意思，想找你們聊聊。”
“行，我閑得要瘋了，時間地點人物事件？”
“七點鍾，南關老地方，我你王小帥還有孫立兵，吃燒烤。”
“晚上見。”我掛了電話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剛才好不容易記住的名址信息全給忘了，我本來是個記憶力超強的人，但是一年多的藥物治療徹底把這個優點轉化成了缺點，最嚴重的時候連我媽叫什麼都得想一陣，林樂瑤電話號要不存手機裏生生背不下來，我高中在校草聯合會的時候所有美女電話過目不忘。
回到名址中心的門口我看到張大個在等著我，“完事了，快吧。”
“怎麼這麼快啊？”
“你不是說選誰無所謂嗎，我告訴他隨機，一下就完了。”
“戴榮軒的地址你還記得嗎？”
“忘了，本來記住了，誰讓你叫我選來著，上去看了一堆的地址，全忘了。”
我看看自己寫在紙上的幾個字，‘淨月旅遊開發區’沒了，腦袋裏更是一片空白，我心想這七百塊錢不能白花，透過玻璃一看剛才的位置已經坐上了另一個中年男人，我對張大個說道：“不行，咱們回去，再搜索一次，把戴榮軒調出來。”
“已經調出來了，存電腦裏了。”
“沒用，我不知道啊。”
“你到底想幹什麼，盯著一個人不放。”
“這麼回事。”我心想得盡量編得合情合理，於是緩緩說道：“他是保險公司大客戶，最近不光自己要買保險，也想給家裏人買，公司也要買財產險，這是個機會，我想記住他的家庭住址，然後親自把信送去，順便給他講講保險知識，這樣效果比較好。”
“你真有頭腦，放心吧，我有辦法，到時候我可以把這身衣服和電動車借你，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你真是我祖宗。”
“嗬嗬，不敢當。”
“可是，地址現在不知道啊。”
“信函後天就印出來了，到時候你等我電話。”
“等你電話幹什麼？我不放心，我這七百就為他一個人花的。”
“你放心，我肯定給你辦妥。”
“怎麼辦？”
“等你的廣告信函印出來之後，我就和管印刷的打個招呼，就說你不放心，怕他們偷工減料，等信函印出來想親自檢查一遍，這情況以前也有過，反正一共也沒多少封，有十分鍾也就看完了，到時候你把戴榮軒那封抽出來，騎上我車子穿上我衣服自己送去不就得了，順便介紹你的保險，我們還少郵一封信。”
“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聰明的投遞員呢，你天生就是個協同犯啊，太謝謝了。”
辦完了事張大個熱情地騎著電動車把我送到了站點，約好了兩天後的下午再來這裏見麵，晚上我破例喝了許多酒，喝得越發頭昏眼花差點沒死了，我靠著強大的意誌力對自己說千萬不能死，這麼死太沒有意義了，要是死了那七百塊錢就白花了，這才挺了過來……
二天之後我和張大個全都如約而至，到了二樓印刷室門口張大個小聲對我說：“你等我一會。”然後自己開門進去了，很快我聽到屋裏傳來了張大個洪亮的聲音，“叫劉強那客戶太煩人了，就那麼幾封信好像誰能騙他似的，非要看看，他的信函印出來了吧？那好，劉強進來吧！”
聽到張大個的聲音我推門進去了，印刷室的工作人員好奇地看看我又看看張大個，張大個太實在了，弄虛作假都整不明白，一般人不會像他一樣說客戶壞話還讓客戶聽見，我有點尷尬，跟著張大個來到那厚厚的一遝已經捆紮好的信函前麵。我倆拆開之後找了起來，身後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看完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