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鮮花有沒有這樣的經曆呢?比如說,站在高處,就會有著想要跳下去的衝動,或者看見人坐在高台上,會不由自主地想‘從背後推他一把會是什麼樣呢’這種。”
“那樣的事情是有的。”我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為什麼你不去這麼做呢?”
“因為我有自我意誌。”
“自我意誌,這就是關鍵。”橙子老師彈了彈手指,“所有的感想都是自內而外產生的,你沒有跳下去,但是你怎麼確定想要跳下去的就不是你自己的意誌呢?”
“……我不能確定。但我知道我不應該跳下去。”
“沒錯,就是這樣。這就是標準答案。”橙子老師惡質的笑了笑,“人類的思維總是曖昧不明的,同時也並不會理解自己需要什麼,或者說,在麵對選擇的時刻,人類總是矛盾的,我們沒有能力去分辨出自己更希望哪一方,隻能通過知性來做出判斷‘哪一方是更有利的’,但僅是如此,也不能判定出選擇所得到的結果就是你的知性所期望的那樣。即使真的得到了希望的結果,難道那就真的很重要嗎?人類總會為了自己的存在而尋找證據,不論選擇的是哪一方其實都無關緊要。所以我們所能做的,永遠是做出選擇然後承擔痛苦。這才是真實所在。”
說到這裏她伸了個懶腰,從新點上一支煙。
“我們人類竟然連自己都無法相信,說起來還真是悲哀啊。就好像鮮花你真的喜歡幹也嗎?還是說這種愛戀是因為某些場景而產生的認知失調呢?”
“橙子老師!”
我盡可能用凶惡的目光看向她。
“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橙子老師盡量讓自己顯得無辜,但翹起的嘴角證明了她絕對是蓄意的,“那麼說說看吧,到底是為什麼呢?”
“……和橙子老師無關吧。”
我又想起了那個夜空。
不過我絕對不會把我和幹也的往事拿出來讓別人當作有趣的談資。
“不管怎麼說,必然會是因為某種原因。”顯然橙子老師不肯放棄這個她蓄謀已久的話題,她聳聳肩,繼續說道,“如今的人們總是對命中注定這個詞嗤之以鼻,但事情難道不就是這樣的嗎?你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碰到了某個人,於是你喜歡上了他。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你的過往積累成了名為黑桐鮮花的人格,決定了你在當時一定會喜歡上這個人,即使再來一次,難道你就不會愛上他嗎?”
“不,我會的。”我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狼狽。
“既然你永遠會做出一樣的選擇,那誰能說這不是命運呢。”橙子老師用毫不在意的表情吐出煙霧。
“那樣的話,豈不是說選擇根本就沒有意義嗎?”
我對她的論調產生了某種程度上的不快。
“啊,在某種程度上是這樣的吧。”她用默認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