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大概一個星期。
在我的請求下,兩儀式會在每天下午回來的時候幫我帶回一些食物。
她依然沒有給我帶回來什麼消息,被我問及的時候也是以一句‘我不感興趣’而冷漠的一筆帶過。
那麼就這樣吧。
我並沒有特意的做什麼,隻是每天躺在地板上對著天花板發呆,偶爾打開窗子,期待著風和陽光從那扇狹小的窗中流淌進來,盡管那風和陽光中不包含任何感情,但也能讓我產生出一種我仍然在活著的感覺。
這種生活狀態並不有趣,但也說不上痛苦。
現在應該怎麼做,將來又會是怎樣,完全不知道。
我一直認為夢想是我所期望的那個未來,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可以說是失去了夢想,所以才會被兩儀問及的時候說不出話來吧。
因為有漫長的時間,所以各種紛繁的事情總是毫無征兆的闖進意識之中來。
有一次感覺自己和某個恐怖漫畫家筆下的一個人物非常相似,有時候會情不自禁的產生‘我不會其實也已經死掉了,現在我所以為的‘我’的隻是一個不自知的鬼魂’這種無稽之談。(注1)
意識總是躁動著。
時間大概是五點多一點,隨著時鍾的哢噠聲和我無意識中投向門口的目光,兩儀式一臉漠然的推開門。
把三明治和冰淇淋放進冰箱裏之後,她照常盤膝坐在床上發呆。
除了知道她叫兩儀式之外,我對這個女人一無所知。
她的家人是什麼樣的,有什麼交際對象,經曆了怎樣的事情才變成現在的樣子,乃至於每天白天出門是去做什麼事情,我都不知道。
實際上對於她而言我有著一肚子的疑問,但由於種種原因我又不想去問。
因為對於我而言,她隻是一個不知所謂的同居對象,對於她而言,我想必也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房客。
我並不知道未來將會如何,但既然必然是不能長久的接觸下去,那麼就不要去增加必要程度以上的親密了吧。
感情這種東西,如果很隨意的分給別人的話絕對不會帶來好的結果。
也是因為這種原因,我一直執意稱她為兩儀,盡管她本人並不喜歡別人直呼她的姓。
這是臙條巴人格的缺陷。
我從冰箱裏取出一個三明治隨意的吃起來。
沒有任何話說,當我注意到的時候,兩儀式已經就這麼穿著和服趴在床上睡著了。
這家夥睡著的樣子完全就像是一個人偶一樣。
她在睡眠時並不會做出翻身之類的動作,就連呼吸聲也細不可聞。
閉上雙眼的她,平時那種淩厲的氣質消失一空,顯得十分安靜。
不,大概用空洞來形容更貼切吧。
像是一個並不包含任何意誌的軀殼。
我也靜靜的躺下。
即使完全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但那種‘有某個人在我身邊’的認知卻產生了作用。
內心的躁動不知不覺間平靜了下來。
並非是無知無覺、渾渾噩噩的安寧,而是從清明的思維中浮現出的一種意識潛流。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細微的聲響,兩儀的臉從床邊沿伸出來,非常認真地看著我。
這也是她的習慣之一。
這家夥的目光異常的鋒利,隻是對上也會讓我產生一種強烈的被衝擊感。
但隻是探出頭來的樣子又有點可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