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兩人(1 / 2)

這種充滿挑釁意味的表情在她的臉上有一種獨特的魅力,我呼吸微微一滯。

沒有等到我的回答,她有些苦惱的皺著眉。

“我不想死,所以如果要殺人的話請去找別人吧。”

她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荒謬的語言。

“但是我們是、是同伴吧!”我叫道。

“嗯……你的確是空的。那又怎麼樣呢,殺人鬼之間可是沒有同伴這個概念的,這種常識既不存在於境界之內,也不存在於境界之外。這件事情我已經證實過了。”她依然自我的說著我根本聽不懂的話語,“況且我又能怎麼幫你呢。是治愈肉體的創傷,還是精神的?不巧的是這兩者我都很不擅長。”

並未理解,也根本無法理解。

也可以說是這個女人根本就不關心我是否能夠理解她的話,而隻是將自己所認知的事情用語言表達出來而已。

這個女人已經不能說是神經質了,隻能說是精神異常者。

這種家夥一般而言要遠遠地離開才是,但接下來的發展隻能解釋為今天發生的莫名其妙的事情已經超過了我能夠承受的極限,讓我也根本無法以正常人的思維進行思考了。

“所以說!”我用盡全身力氣吼道,“你就不能把我藏起來嗎?”

“藏起來——你說的是提供躲藏的地方嗎。一般而言這種地方就隻能是自己家了吧。”

“那就帶我去你家啊你這笨女人!”那種根本無法解釋的心情呼入起來的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讓我將自己的羞恥心棄之不顧。

我的心髒像是要爆裂一般猛烈的跳動著。

“你說的是這個啊。”她像是恍然一般的微微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來吧。雖然我的家裏什麼也沒有,但是提供給你一個躲藏的地方還是沒有問題的。”

她並沒有做出任何邀請的動作,就這麼自顧自的返身往回走。

這家夥是認真的嗎。

還是說打算偷偷的通知警方把我抓住呢。

就算是認真的,這種精神異常女人也根本不值得信任吧。

種種思緒浮現上來。

要考慮的事情真是山一樣多,但是我寧願現在什麼也不想去思考。

對現在的我而言,隻要一直看著她就足夠了。

***

印象是啜泣著的、柔弱的女性的臉。

像是在傾訴、也像是在指責。

她張開嘴。

微微張開的嘴,發出寂靜的聲音。

或者說,我聽不到的聲音。

她在說什麼呢。

我聽不到。

我聽不到。

她於是更大幅度的張開嘴——

我漠然的看著那個像是要將我吞噬進去一般的,黑色的空間。

那是屬於我之外的地方。

***

我猛地坐起來。

環顧四周。

屋中空無一人。

大概是專門提供給單身赴任的中年人士的那種公寓。

牆上的掛鉤上掛著數身顏色豔麗的和服和四件同樣樣式的紅色夾克,玄關擺著兩雙木屐和兩雙倫靴,不起眼的角落裏擺著一台電話,床放在房間的西北角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樣式普通的地板上積了薄薄一層灰,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床頭上擺著一個完成了一大半的魔方。

這個房間隻能用毫無感情來形容的住房。

家的擺設同樣也是主人內心情感的溢出,按照這個理論,這個房間主人的心就隻能用空無一物來形容了。

那麼我又是為什麼在這樣一個奇怪的房間裏呢。

啊,對了,昨天我被一個奇怪的女人撿回家了。

我用空蒙的大腦認真的思考著。

這麼形容自己的我可能顯得更奇怪,但是我覺得這個詞對於走投無路的我而言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