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要文鬥不要武鬥
白了笑得陰險。
“就知道天魔教沒有這麼好心,聖女要是為難我三大山莊的弟子,還要問問我手中的這杆筆,答不答應!”勁風過處,一支鑄銅的判官筆就橫在了我的眼前。
“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天魔教,雖然是魔教,但是管束弟子也不是放任自流,卻被排擠在武林之外,這件事,說出來,有失武林中兼容並包的公允!”一番話,我說得是正氣凜然,雙目炯炯,顧盼自若,看得三大山莊的弟子頻頻地點頭。真的,在場的,也隻有宇文輝知道兼容並包是北大的校訓吧——
“既然證實聖女並非丁丁轉世,那麼我們三大山莊日後斷然不會為難天魔教的!”老者桑柘的話,聽起來是比較有分量,但是看他看向白了的眼神,這件事,他說的算嗎?
“桑莊主的美意,丁卯心領!”我臉上的笑意淡得不可捉摸。
“但是三莊主能保證,三大山莊的人全如同桑秒山莊般?”問得犀利見血,桑柘眼睛立刻心虛地看向了白了。
“魔教就是魔教,怎麼會明白我中原武林一諾千金!”白了這句話是用鼻子哼出來的。
“呃,白莊主的意思是,您的承諾用一萬兩黃金,就能破除了?”我笑意盈盈,跟我玩文字遊戲,你還嫩。
“你——”手指抽搐,嘴角抽搐。
“白兄,你中風了嗎?為何嘴抽搐得如此厲害?”宇文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一根銀針,不由分說地就紮向了白了,頃刻間,世界清靜了。
看著白了被銀針紮得中風症狀更加的明顯了,我努力掐著白紗下的大腿,才不至於讓自己笑出聲來。
“呃,難得天魔教同三大山莊齊聚一堂,天魔教願意同三大山莊一較高下!”我一邊掐著自己大腿,一邊說著話,話語中就難免有肅殺之氣了。
“卯兒——”娘親和宇文輝的爹,失口同聲。
“江湖甫定,怎能又掀血雨腥風?”宇文光一臉的不讚同,求救的眼神飛向了剛才跟我定下秦晉之好的宇文輝,宇文輝眼睛一轉,裝看不見。
“聖女,想要兩敗俱傷嗎?”桑柘沉下了臉,雙手拉開了架勢。
“非也非也,江湖間打打殺殺,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諸位還沒有過夠嗎?”借著月光,我仔細看著周圍人的臉,百分之八十的人,對我的話應該是同意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少數服從多數吧。
“聖女想要如何?”桑柘又瞄了瞄正被宇文輝療傷的白了,猶豫地問道。
“當然是要文鬥不要武鬥了!”我胸有成竹。宇文輝讚許地看了我不止一眼,他肯定是讚許我采納了他的辦法。
“聖女倘使輸了如何?贏了又如何?”宇文輝開始同我一唱一和,唱起了雙簧!
“輸了嗎?我天魔教,永遠退出江湖!”我跟宇文輝遠渡重洋,隱居去。
“嘩——”眾人嘩然,武林第一魔教銷聲匿跡,武林之福,天下之福!其實,我真的很想告訴他們,天下不可能沒有魔教的,跟白對應的是白,隻要有白道的一天,就有****的存在,這是必然的!
“贏了又如何?”宇文輝故意問得大聲,讓歡喜莫名的眾人重新地沉靜。
“贏了嗎?”我語氣一頓,笑得像夏日的驕陽一般燦爛灼人。
“我天魔教要同三大山莊平起平坐,共分這武林!”
啪啪啪,眾人的反應同我想的一模一樣,下巴脫臼者有之,眼珠脫眶者有之,勉強維持著麵部表情不變的就是白了了,呃,因為他的穴道被銀針紮著。
“妖女,你休要妄想——”白海棠出言不遜,凶巴巴的樣子就跟薑瑜有一拚。
“妄想嗎?我看未必!”抬起手,彈起一朵飛花,花朵在我頭上兩丈處花瓣同花萼分離,一片一片的落英,就這樣撒在了三大山莊弟子的聚集地。砰砰,幾聲響起後,被花瓣砸到的人全部倒地。別以為,我真的落葉飛花均可傷人了,呃,那花瓣上,沾染了迷藥,聞見容易昏迷!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妖女,你用的什麼妖法?”白海棠的臉色蒼白得跟見了鬼似的。
“大家看了,這是我天魔教的功夫,如果今天我丁卯強留大家在我青木崖上少憩幾日,大家以為有幾人能推卻了我的好意?”深紫色的眼眸,煥發著最妖冶的光芒,看得眾人臉都慘白起來,紛紛地避開了我的眼神,噤聲不語。
“妖女,你猖狂什麼?尊主在,桑莊主在,哥哥在,你的詭計得逞不了?”白海棠虛張聲勢地大聲嚷嚷,可是明顯的底氣不足。
“你家的尊主,除非想當鰥夫,要不然怎麼肯下手動他的未婚妻呢?”我狠狠地在白海棠的軟肋給了一下,讓她知道我丁卯,可是宇文輝罩著的人。
“至於桑莊主嗎?難道也想一將功成萬骨枯,用三大山莊弟子的血肉築成你的一世英名?”
桑柘不言語,好像在思考。
“不知白莊主意下如何?”
說時遲那時快,宇文輝立刻鬆開了銀針,白了自由了。
“白兄,不用太過感謝我,你我兄弟一場,舉手之勞,應該的!”占了便宜還賣乖啊,宇文輝的表情是那樣的謙和君子,但是我相信,在白了的意識形態裏,宇文輝死了上千次不止。
“不知道聖女,想用什麼方式比劃比劃呢?”判官筆,筆鋒直直地指向我。
“文鬥!當然是詩詞歌賦嘍!”我話一出,眾人笑開,必是想中原武林,大多被先進文化浸染,而我天魔教,必定是外邦邪教,能有幾人通曉詩詞。
“文鬥,便文鬥!”白了上下牙老是磨在一起說話,我真的很想問問他,這樣說話,不累嗎?
“當然,不能全然地文鬥,可以穿插一兩個人的武鬥來娛情!”他一個人單挑我同宇文輝兩個,或者是我和宇文輝兩個一起毆他一個,任君選擇。
“好,既然聖女如此說,我等恭敬不如從命了!”白了笑得陰瘮瘮,隨即說道:“就讓宇文兄同聖女過過招如何?”
歹毒啊,一石二鳥啊,竟然想讓我同宇文輝整個你死我活,我贏了,宇文輝必然被三大山莊所不齒,我若輸了,天魔教必然對我有非議。
正在猶豫間,隻聽見宇文輝道:“白兄,此言差矣,剛才情勢危急處,我與卯兒,在眾人的見證下,情定三生,卯兒必然要以夫為尊,我勝之不武,依照年紀,宇文輝叫白兄一聲哥哥,就由白兄,代替小弟出戰吧!”宇文輝向來是把髒水扣在別人的身上,這次還是不例外。
“既然如此,白某就不客氣了!”想必白了肯定是勝券在握,竟然也答應下來。
“聖女出題吧,老夫權作個證人!”桑柘出聲道。
“一個證人怎麼夠,我也來湊個熱鬧!”生恐我方吃虧的宇文光趕忙加入,要是我們天魔教再也不涉足武林,我看他上哪裏去見我的娘親。
“就以月亮為題,各成一篇,題材不限!”我大咧咧地說道。
“好!”白了的眼神是由不屑組成的,加之少量的讓我出醜的不良用心。
“如何評定呢?”桑柘同宇文光對視一眼。
“呃,就由三大山莊的弟子同天魔教的教眾一起來評判好了!”宇文輝出了個不怎麼新鮮的注意,比大小聲嗎?宇文輝不露聲色地看了我眼,我瞪回去,餿主意就是餿主意。
“好!”白了笑得更加鼻孔朝天,露出了他的鼻毛。
“我已經想好了!”白了笑得臉上的肉絲都打橫了,“恨君不似江樓月,南北東西,南北東西,隻有相隨無別離。恨君卻似江樓月,暫滿還虧,暫滿還虧,待得團圓是幾時?”
當他說完的時候,我愣住了,這人還真的是能出口成章啊,下意識地看向了宇文輝,宇文輝慢慢悠悠地踱著步子,走了過來。
“大家說,白莊主的詩好不好?”
“好!”如雷貫耳!
白了麵露喜色,衝著下麵頻頻地拱手,“多謝多謝!”
趁著這個間隙,宇文輝迅速地說:“《采桑子》(宋·呂本中)!”不愧是一部移動的文學字典啊!就在我如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的仰慕就要這樣傾灑而出的時候,宇文輝的聲音有飄落在我的耳際。
“唱歌!”嘿嘿,這個主意,還是很新鮮的!
眾人的喧嘩平息後,我挺起胸膛。
“雖然白莊主這首《采桑子》,同呂本中的《采桑子》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不能不佩服白莊主的記憶力!”地下三大山莊的弟子們開始嘁嘁喳喳起來,靠,看來,總體的文學素養都是偏低的。
瞟了瞟白了青紅交錯的表情,我道:“今日得見三大莊主,幸甚至哉,不妨清歌一曲,歌以詠誌!”不懷好意地補充句:“當然,這歌可是我做的哦!”
月光下,銀發紫眸白衣的女子,輕歌曼舞,柔美的聲音淺淺地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