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驀的倒退了兩步,曦兒的心痛得像被刀割著一般,大娘,真的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小翠,你還有事瞞著我,說!”
深吸一口氣,堅定的站穩身子,再度望向小翠時,渾身上下竟是充滿了一種無上的威嚴。
“小姐……”小翠遲疑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來了。
“夫人收了冷希三千兩黃金,三千兩白銀,還有許多數不清的奇珍異寶,就將你許給他了!”
“嗬嗬!冷希?小翠啊,我的身價真的這麼值錢嗎?”
淡淡的笑著,心下卻是說不出的蒼涼,娘親啊,你為什麼早早便歸了天?任憑著大娘這樣的胡作非為?
爹啊,你為什麼總是這麼懦弱,我是你的女兒,女兒啊!
“小姐!”
小翠擔憂的看著曦兒,心下一陣一陣的揪緊,可憐的小姐啊,怎麼就這麼命苦!
“我沒事!小翠,準備梳洗,我嫁!”
這樣毫無溫情的家,還值得她留戀嗎?罷了,嫁就嫁吧,她若不嫁,小翠不會好過,爹爹不會好過,自己,更不會好過,被人克死,總比被打死強。
雖然她長得醜,可她,也是惜命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暫時,她還不想死。
成親的日子很快便到了,這一日天色出其的陰暗。
知了在樹上拖長了聲音,一直的叫個不停,園子裏的花朵也蔫拉巴嘰的低下了頭,似乎很是心煩。
時下,天氣已入了六月,而悶熱潮濕的天氣一向是南方夏季的主流。
連曦兒便在這天要出嫁,嫁去那個素來以凶殘聞名的冷宛!
冷宛,聽這名字,倒是幽雅新奇,隻是知道內情的人,無一不是心有餘悸。
冷宛的宛主,冷希從來就不是人,他是惡魔附體!
他已經克死了七個老婆,這第八個下場如何,是誰都不知道。
這也是,大娘為什麼要舍棄這潑天的富貴,不給自己女兒,卻要給她的真正緣故。
一箭三雕。
既收了冷宛的好處,又踢出了她這個眼中釘,還保全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不被這個傳說中的惡魔所折磨。
大娘的算盤,向來打得很精。
“小姐?你真的要嫁嗎?”
小翠拿著一方紅巾,咬著嘴唇望著銅鏡中毫無表情的醜顏,心中一陣的不忍。
小姐,隻要你說句話,小翠寧願舍了這一切,義無反顧的陪你出逃!
“是啊,小翠,你在想什麼呢?快給我將頭巾蓋上!”
曦兒回眸一笑,隻是那笑容卻是極不入眼。
好醜,好難看的新娘!
頭上珠釵輝映,身上鳳袍鮮明,隻是那張臉,卻是與這幅打扮格格不入,不過也多虧了冷宛送來的這套鳳袍。
否則,她竟是連一件可以拿得出手的綢緞衣裙都沒有,大娘對她可真是“不薄”呢!
紅巾蓋下,曦兒勾嘴微笑。
她的臉她很清楚。
眼睛很小,鼻子卻很大,甚至還是朝天鼻。
臉上庥子多如繁星,眉毛是一對掃把星眉。
上嘴唇則是從中間開了一道口子,直接與兩個鼻孔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但這似乎還遠遠不夠。
她的整片右臉,則是布滿了一層層的鱗狀肉片,一片挨著一片,一片又壓著一片,似乎那無盡的潮水一樣,竟給人一種“肉海”澎湃的感覺。
在令人震驚的同時,也給人一種視覺上的衝擊。
太漂亮的女人讓人眩暈,太醜的女人則令人惡心,連曦兒便屬於後者。
但她卻沒辦法,這是她的懲罰。
屋外狂風大作,豆大的雨點瞬間飄落了下來,轉眼便成傾盆之勢。
小翠咋舌的看著這一幕,不會吧!小姐今天出嫁,居然下這麼大雨,誤了吉時,可是很不吉利的事呢!
“小翠!扶著曦兒出府,花轎到了!”
門被猛的撞開,暴虐的雨點夾雜著泥土的氣息,混合著衝進了屋內,紅巾下的曦兒不由眉頭一皺,這人好不知禮!
“可是,外麵在下雨耶!”
小翠躊躇著看了眼曦兒,心中怒氣頓生,這大夫人房中的丫頭也太囂張了,再怎麼著小姐也是小姐,她芯兒又憑什麼這樣呼喝小姐?
“哼!下雨怎麼了?夫人讓她嫁,她就得嫁!吉時耽誤了,你負得起這個責麼?快點!”
芯兒跺了跺腳上的泥水,鄙夷的看了眼默不作聲的曦兒,就她那幅醜顏能有人就燒高香了,居然還擺一副小姐的臭架子,端給誰看啊!
哼!要不是夫人舍不得那冷宛的大把聘禮,她這個當紅的大丫頭也不會為了討夫人的歡心,特的主動請纓,冒雨前來通知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