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線活對於方映寒來說恐怕難於剛才殺人,站在裁縫店裏,光穿針就換了四個針頭,最後成功的隻有一個大頭針,印象中這是縫被子用的,不過不管了,畢竟太陽快升起來了。
昨晚做的事情太多,但自救卻很少,槍傷依舊在身上,三個彈孔,兩個背部,一個太陽穴。
身上的可以縫一個十字針搞定,但是太陽穴的就不好搞了,那可已經穿進去了,真空囊應該沒有形成,否則應該是頭部開花的狀態。身體的契合度是方映寒昨晚新發現的事情。
當在靈魂附體的時候,會有強烈的不適應,甚至有錯亂,左右顛倒,遠近的差別,就算是死人也會有這樣的情況。
所以方映寒不能“消失”,隻有這副軀殼才是自己契合度最好的,原裝的總是好嘛。
用一個五毛的創可貼堵上自己大開一晚的腦洞後,方映寒手機響了,李姐訂的鬧鈴,並且附上了備注:接老大上班。
摸了摸身上,將量體裁衣店中做好的西服套在身上,染血的襯衫沒多大影響,套上後發現不了,正要幫別人把卷閘門拉上,想了想,將手表卸下來,放在桌子上。
洗車行的老板見方映寒走過來的時候三觀再一次被刷新了。方映寒的臉他怎麼可能忘記,那可是他幫著裝進袋子裏的屍體!
可他現在就站在自己麵前,而且,西裝革履。
方映寒也懶得說話,從腰後邊掏出手槍,“怎樣了?”
“全部完成了。”方映寒看了看幹淨的車廂,鬆了一口氣,掏出殺手的錢包遞過去,那人猶豫了兩三下,最後捧在手上舉過頭頂,鞠躬低頭,保持著這個姿勢到方映寒將車開走。
掩蓋了一切,新一天的太陽照常升起,照在方映寒身上依舊沒有溫度,城市中的太陽或許根本也沒有溫度。
天明公寓的殘局讓駱天成來了都十分頭疼,盯著自己女兒發來的照片良久。
“這寶馬要大修了。”駱天成沉吟片刻,“明天再買一個。”
駱天明明白,他父親不想談論這個屍體。
“方映寒做的嗎?”駱天成看著照片中那踩在屍體上的人,臉部很模糊,而且還有飄蕩的錢在擋著。
駱天明沒說話。
“不管他是人是鬼,在我這邊就得趴著。”駱天成掛斷了電話,看著自家牆上擺著的八麵漢劍,露出了一絲微笑,“葉道長。”
李姐是被另一個人送來公司的,和昨晚帶她走的人不是一個人,方映寒心裏雖然惡心,但還是將準備好的早報和早點放在了她桌子上。
有意思的事情是,早間新聞頭版。
某青年寶馬車頂瘋狂撒錢。
屍體沒了,隻有一個癲狂的男子站在車頂,動作滑稽。
不用說,這一定是駱天成從中做的鬼,意料之中。
不過八門冤案的跟進新聞中有了一個讓方映寒匪夷所思的事情。
林野正坐三死者中央,旁邊一個混混跪在地上,林野麵前就是鑰匙,可他沒走,就坐在血泊中,一臉嚴肅。
“這人可真心狠,殺了八個人還不夠,又拉了四個墊背的。”
“三個,有個隻是神誌不清。”方映寒修正到。
李姐抿了一口:“倒是有些冷酷的感覺呢。”
“他麵前就是鑰匙,他沒有用,我不明白他為何不跑了呢?”方映寒想了想補充了一句,“說不定他還覺得他能活下去?”
“活下去?你別聽門口那些小丫頭說的,他們看到林野比較帥就覺得他死不了。”李姐將報紙一合,“死的人中可有麗都和龍元的高層呢。”
“我們的對頭麼?”方映寒想了想,“黃達?”
“麗都老大命硬得很呢。”李姐說著將包已經收拾好,“收地走,這幾個地區我要親自過去看看。”
“拍賣地皮去嗎?”
“拍什麼拍,那幾片地方早都是天龍的了,不過最近關卡打通了而已。”李姐敲了敲方映寒的頭,“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昨晚就是出去睡覺了吧?”
“咦?”李姐看到了方映寒頭上的創可貼,“怎麼搞的。”
“撞桌角上了,蹭了點血。”
“讓我看看。”
說著李姐坐在桌子上,彎腰去揭,李姐襯衫的紐扣沒扣幾個,這一近距離的彎腰,一下子兩隻白色蒲團暴露在方映寒眼前。
可方映寒現在可沒心情欣賞這豪壯的事業線,如果因為這一對好看的胸肌而忘了自己已經大開的腦洞,那可就完了。
“李姐!”人事部姑娘進來的一刻幾乎想剁了自己,香豔的辦公室勾引就在自己麵前上演,可最不該的事情就是自己是打斷這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