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方映寒不解,為何這一切這麼真實?
看向窗外的夜景,自己就要與這個世界再一次訣別了嗎?
門開了,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模糊身影此刻終於清晰,浴袍半裹,方映寒站了起來,既然這是夢境的話,那便釋然了。
女孩看見了方映寒,尖叫還未從口中喊出,方映寒就已經將她推在牆上。
女孩扭臉將方映寒的手撇開,雙眼噴著怒火,她看清了來者的麵目,不由喊出了名字,“映寒?你不想活了嗎?”
女孩知道他是誰,因為自己曾從別人的耳朵中聽到了關於他的一點點消息,但她現在隻祈求自己能將他眼中****的火光熄滅。
“這是夢境。”
淡黃色浴巾滑落,落在潔柔的白色地毯上,她的意識漸漸的迷亂起來,她很想問一聲為什麼,但已經被方映寒心中的火融化了。
月光幽幽,幾滴血紅。
在遠離城市的殯儀館內,化妝師完成了對屍體的清理與整理,明天隻要送去火葬場就行了。
其他幾具屍體沒有名字,但單獨給這一具加上銘牌就有些不適宜了,化妝師將方映寒的身份正放入了他的口中。
然後將冷氣開大,封死了門。
九具無名屍體過了今晚後就要徹底消失,不論他們身上有什麼案底,不論他們經曆過什麼,不論他們即將要錯過什麼,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個夜晚了。
化妝師心裏並沒有多少愉悅,一看表,已經有兩點多。這時候他發現經理的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走近去一看,發現經理躺在桌子上,桌子附近文件零散的灑落在地上,這不是這個嚴謹的經理會出現的事情,莫非是出現了什麼意外嗎?
“經理?”化妝師輕輕推了推經理的肩膀,又加了把力氣推了一下,這一推,可不得了,經理翻身露出他那張雙目欲裂,憋得通紅的臉,微微吐出的舌頭上粘連著長長的口水。
化妝師心跳幾乎都已經要停止了,後退幾步,一直住自己發麻的頭皮,然後抱著頭尖叫起來,拿起電話報警,簡單的按鍵按了幾次才撥出去。
連滾帶爬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鎖上門後他急促的呼吸起來,警笛一會從遠至近的響起,這個時候他才想起自己的狗,哪個應該在自己回家時候使勁哼唧的狗。
拉開窗簾,看向窗外的院子。
黑色的狗躺在草坪上,拴狗的繩子絞在狗脖子上。
化妝師癱坐在地上,他從未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整個房子好像巨大的滾筒洗衣機,伴隨著鍾表惱人的滴答聲,旋轉。
指針指著三點三十分。
讓時間往回倒退一個小時。
方映寒猛然的坐起來,耳邊回蕩著自己的心跳聲,他從未感覺過自己的心跳聲是如此的清晰,剛才夢境中激情的餘溫還在他腦海中回蕩,但此刻他赤身裸體的冰冷給他帶來巨大的反差,以至於整個人在鐵床板上顫栗起來。
心跳在慢慢的減慢,慢慢的,停了。
方映寒沒有感覺錯,右手貼著左胸口,自己的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但自己還活著,方映寒掐了一下自己,沒有知覺。
可周圍的布置和他剛所聽到的描述一樣。
八具代表著使命的屍體,如果自己不能完成他們的怨念,那麼他們必從地獄中湧出,將方映寒徹底磨滅,那個聲音告訴方映寒,他的職位,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契約亡魂。
曾經的曆史上有過很多契約亡魂。
而最有名的契約亡魂是諸葛臥龍,他原本已然死去,而與神簽下契約,變成了神仆。
“我要幹什麼?”方映寒看著四周,八個屍體微微發亮,熒光一般的照亮了整個太平間。
“你需要出去,否則這八個雇主會以為,你隻是個廢物。”
方映寒看了看,這附近根本沒有能出去的地方啊,唯獨有呼呼作響的通風口。
八具屍體身上沒多少衣物,光溜溜的在白布下亮著微弱的光芒。
通風口有一米多寬卻隻有一拃來高,這樣是沒辦法出去的。
在四下摸索一圈後,方映寒無力的坐在地上,身體的活動變得僵硬了,再待在這個地方,就會徹底凍僵,以後就隻能蹦著走了。
就在這個時候八具屍體中有一具屍體上的白布慢慢飄了起來。
讓回頭一看的方映寒嚇的驚叫起來。
“啊!嚇死人啊。”
白布下包著的熒光抖了一下,然後問:“我嚇死人?那你真是要把我這個死人都急活了。”
披著白布的幽靈在太平間轉了一圈,“你我都是鬼魂,為什麼還要被身體拘束?”
淒厲而又奸詐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太平間,方映寒看著幽靈嗖的回到了自己屍體中,發出微微的熒光,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