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無巧不成書,傅東正絞盡腦汁冥思苦想的時候,空蕩蕩的宮殿裏突然響起了細微的聲音。
噝噝,噝噝,就像是某種利器在切割石塊,她形容不準確,但這種聲音擺在人皇的寢宮顯然太不合適。響了好一會兒,那聲音消失了。
傅東抓緊了短劍,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剛轉身,傅東就看見一個從頭到腳蒙在黑布之中的人。他的眼神瘋狂而極端,看著傅東就像是餓狼看著羔羊一樣。
那人蒙著黑手套的五指扭曲成恐怖的形狀,迅速向傅東襲來,傅東駭得扶著床柱向後一仰,手上的短劍下意識的揮了過去。
來人躲開短劍要掐傅東的脖子,傅東敏捷的利用床柱穩住身子,尋著空隙鑽到了那人身後,短劍隨即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別動,你是什麼人?”
來人在短劍的威脅下微揚了下脖子,從喉嚨裏溢出一聲滄桑的冷哼。
這聲音……難道是大祭司?傅東驚訝了。
“大祭司?”大祭司怎麼能進人皇的寢宮?剛才那個聲音又是什麼?麵對大祭司明顯的敵意,傅東絲毫不敢鬆懈。
“哼,傅東,你真是好本事。封陽恐怕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吧?”
傅東眼裏一沉,道:“你怎麼來的,說!”
“你失去了力量,還敢如此威脅我?”說著全身散發出凜人的氣勢。
傅東一驚,手上握得更緊。細想從看到大祭司的那一刻到現在,她心裏隱約有一種感覺,覺得大祭司是在虛張聲勢。雖然感覺並不能直接等同於事實,但是對於傅東來說,不會再有更壞的情況了。
於是冷笑一聲道:“大祭司可別五十步笑百步,當日竹林一戰,失去力量的恐怕不止是我吧?”
背對著傅東的大祭司肌肉開始緊張,他蒙在黑布下的麵孔變得猙獰,拳頭已經握得發白,可是他怎麼也說不出否認的話。
滔滔不絕的恨和痛席卷了他的意識,他腦中有許多許多的猜想,有許多許多的記憶,但這些猜想都已經模糊,而那些記憶也終究破碎,他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那樣近,那樣近,近得他想將天地毀滅,近得他瘋癲發狂。
手臂無法控製的顫抖起來。
傅東暗暗鬆了口氣,道:“快說!出口在哪裏?”大祭司不是從外麵進來的,那肯定有特別的出口可以離開這裏,這對於正在苦想離開的傅東來說無疑是送上門的好處。
大祭司保持沉默。
“不說?不說就殺了你!”傅東狠心將短劍貼上了他的脖子,黑布已經被劃開了口子。
“何必這麼麻煩,你直接讓封陽來抓我啊!”大祭司眼中閃過陰毒的光芒。傅東的來曆肯定不簡單,原來他沒在意不代表到這時還想不明白。自己在傅東身上吃的虧怎麼也要討回來!封陽的性格他很了解,到時候見到封陽,就不知是誰說不清了!
“少廢話!快說!”大祭司從傅東的急切中聽出不對勁來,再看了看床鋪和緊關的大門,外麵隱隱約約看得見黑色的人頭,頓時有些明白過來。
“看來,你想知道出口不是想邀功,而是想逃?”
傅東臉色微變道:“大祭司,如果你配合一點,我也不會太狠心,畢竟……冉翼……木娥……”傅東一句話說得語焉不詳,但她不懷疑這兩個名字對他的影響力。
大祭司心中怒意更甚,可形勢比人強,他又有些賬要與傅東算,想了想,手指了一個方向,在傅東的挾持下開始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