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便是冷戰。你也不來,我也不往。
聽說,皇上雷霆大怒,嚴整後宮,宮人們走路也輕了,交談聲也小了,特別在經過小院的時候,那是連話也不敢說了。
聽說,傅姑娘****窩在小院,也不出來走動了。
聽說,在右相駱一亭大人的布置下,選妃事宜已是如火如荼了。
聽說……
“傅姑娘在做什麼?”封陽板著臉,安靜的坐在空無一人的書房之中。
“在用膳。”
吃飯!很好。
一個宮人怯懦的踩著小小的步子,移到門口,不敢再進來。“皇上,午膳……”
“不吃了!”
“皇上,不用膳身子會受不了的,您日理萬機……”
“孤說不吃了!滾!”一字一頓,冷沉得嚇人。
宮人嚇得匍匐在地,連連告罪,腳都不待站穩,就慌忙往後退去。
過了半日。
“傅姑娘在做什麼?”掌中握著筆,似乎很想把它給握斷了。
“在……坐著。”暗衛隱在暗處,神色有些古怪。這位傅姑娘實在奇怪,既不會吟詩作對,也不會吹拉彈唱,更不會舞劍騎射。如果一定要說她有什麼愛好的話,那就是坐了。
傅姑娘不愧是坐中之豪傑,無論在哪裏,她都坐得下去,且往往一坐就是一個時辰以上,有時兩三個時辰,身子動也不動,眼睛睜也不睜,就那麼枯坐著,也不知為的什麼?
暗衛心中一歎,帝王與常人果然不同,眼光確實獨到,實乃我輩之不能及。
“坐在哪裏?”
暗衛回神,“在床上。”
封陽閉上眼,沉沉的呼吸,再睜開,臉上更是嚇人。
日落時分。
“傅姑娘在做什麼?”
“在睡覺。”暗衛覺得很累,近來暗衛的工作量陡然增加,他不明白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人為什麼要這麼多人來看著,還要輪流回報。
但是這是皇帝的命令,誰也不能反抗。
“皇上……”宮人不得不再次提醒皇帝吃飯了。
“不吃!不吃!沒聽到嗎?”封陽猛地站起來,大步流星,不一會兒就走遠了。
傅姑娘在做什麼?傅姑娘在做什麼?傅姑娘在做什麼……
一連幾日過去了,封陽越來越焦灼,而傅東似乎越來越淡定了。
已是入冬的天氣,隻是還沒有雪。
封陽裹著大裘獨坐在紅幸樹下的亭中,小桌上溫著酒,香氣飄逸得老遠。
宮人早被打發走了,封陽特別想醉一場。
憑什麼,怎麼突然就這麼冷淡?難道就不能聽他解釋嗎?還是她覺得他封陽就是可有可無消遣無聊的存在?
她怎麼能這樣?一杯酒下去,嘴裏有些苦。
“你們都下去吧,不用跟著了。”
“皇上……”
“下去。”
“是。”
暗衛們交換個眼神,退出紅幸樹林外,那樣的距離,隻要封陽高聲喊叫,他們就能聽得到。
傅東,傅東,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你怎麼能在我認真的時候這樣折磨我?你難道不知道,為了考慮你的感受,我已經束手無策了嗎?
再一杯酒下去,心裏很涼。
傅東覺得今晚有事。
披著大衣走到門邊,輕輕拉開門板,天上的月孤冷清高。
攬緊了衣服,她突然覺得特別想看看夜色中銀紅交錯的那些光亮。
“姑娘,怎麼出來了。”秋紅聽到動靜,睡眼迷蒙的走出來。
“我要出去一趟,你先睡吧。”
“姑娘,您要到哪裏去?我跟著姑娘吧,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