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幽冥巴士(1 / 3)

一陣白毛風呼嘯地過群山之間,回蕩起了猶如野獸般的嚎叫;那揚起的塵埃也不甘示弱,翻卷而上,幾乎沒過了巴士半高之處。

我疲軟地支著巴士車窗,美其名曰“欣賞”著這果子嶺陌生而又熟悉的山景,而我的心中卻一直牽掛著身染重病的姥姥。

聽父親說,這次姥姥得的是一種稀罕的病,村醫說是叫什麼“結核式肺癆症”,就是一直咳咳咳能把人活生生咳死的病,八成是治不好了。

姥姥她是個傳統的女子,一切中華女子的美德在她身上都有充分體現。姥爺死得早,從解放之後她就一個人帶著五個孩子,含辛茹苦地把他們拉扯大,而孩子們都成人之後,她的身子骨就一直不好,不過她還是堅持將我這個從小頑皮的大孫子帶大。

一想到這兒,童年光景就開始不斷重演,我的鼻子就止不住地一酸。但是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可不想在這坐滿乘客的巴士上丟臉,於是強屏住眼淚沒掉下來。

“誒媽呀!這他娘的前邊是出了什麼情況?怎麼大霧封山喝!”

突然,沉默的車廂裏,從後頭傳來了一聲地道的東北口音。我出於“中華傳統”,便帶著好奇心借著座位之間的縫隙向後看去。

原來是個肥肉橫生的大胖子,皮膚倒是挺光潔的,就坐在我斜後方。而他的身邊坐著一個六十來歲、滿頭白發的老者,一言不發,閉幕養著神。

隻見那大胖子透著窗戶,啪啪啪地指向遠處山頭,又一次大聲說道:“這七八月份大熱天哪來這麼大霧,這一點兒也不科學噻!”

也不知他是故意想引起大夥兒的注意,還是本來就這脾性子,又更大聲地叫了一句:“師父你看,你看看呀!這連著幾個山頭都被迷霧罩著,感覺是有怪‘東西’在裏頭啊!”

“呸!怪你妹的!”忽然,坐在他前邊一個帶著耳塞睡覺的黃毛男青年呸了一聲,忍不住罵了開來,“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出個霧就說是有怪‘東西’,我看你是倒是挺像沙和尚的二師兄的,哼哼!”

“你!”

那胖子剛要想起身罵去,卻被他身旁的老者給一把拽住,“二毛,出山之前你答應過為師什麼?你都忘記了嗎?”

叫二毛的胖子沒說話,就是低下了大腦袋,一臉羞紅,看樣子是知道錯了。

“哈哈,笑死我了,還出山,感情你們是下山的道士仙人咯?”那黃毛小子也不是什麼好料子,人不回嘴了還追加嘲諷著。

“好了好了!你們都少說兩句,馬上要上山了,霧氣又這麼重,你們再吵我車都開不了,到時候飛下山去大家都要成‘東西’!”

如此霸氣的司機在咱們C國可不在少數,畢竟大家的性命可都是掌握在他們手上,很少有傻貨會在車上和司機吵起來。

隻見那司機帶著個抱球帽,時而反光鏡裏閃過一絲淩冽的眼神,和滿臉的橫紋,感情這是個滿曆滄桑的男人啊!

“對啊對啊,大夥兒都心平氣和些,讓司機先生好好開車呐!”

帶著騷(sao)幾幾的嗓音,我身邊那位衣著暴(bao)露的女子時不時地扭動著她那波濤洶湧的“凶器”,晃悠晃悠地在我麵前。

由於男人的本能,我不由得朝那個大貨多瞧了幾眼,真是猶如山巒鴻溝啊嘖嘖,也不知道這女人究竟是吃什麼張這麼大的,感覺是有“D”?還是“E”?

可能她發現了我在看她,也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洞察了我猥瑣的想法,她啪嗒一記拍了我的腦袋,一陣幽香忽而滲入我的鼻子,也許這就是成熟女人的體香吧……

“小子,看什麼看?姐姐那裏好看不?”這女人倒也沒生氣,反倒是附在我耳邊,用那軟糯的大湯圓擠壓著我的手臂,像隻狐狸精一樣地問我。

“我去,大姐,我隻是在看停在你胸上的蚊子,你問我蚊子好不好看啊?”我是多麼機智,反映敏捷?立馬就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反問她。

“嘿呦,小子,你是不是還想幫我把它給拍死哈?”這女子真是狐狸精,居然還扭了幾下穿著包臀的屁股,擠眉弄眼地喘著氣聲問我。

“我……”

還沒等我說出令她無語的“神”回答,帽子司機突然一踩刹車,前後車胎就立馬發出了呲——地急刹車聲,整個大巴的重心立馬就偏移到了一邊。

我倉皇地一伸手掌,一手掰住前頭的座位,一手……一手抓住了身邊一團軟得像果凍的“波濤”,我臉刷地發紅,燙了起來。當然,從沒碰過女人的我,自然也起了反映……

就在這時候,車窗之外的下山道忽然飛馳而下一部紅色法拉利跑車,非常炫酷,可半秒之後,透過輕薄的霧氣我卻發現,這跑車裏邊,怎麼有些古怪!

坐在副駕駛的長波浪女子死命地拍著車窗,一臉驚恐,她死命地拉著車門保險,可就是打不開。一定是駕駛員上了鎖!而那駕駛員……我看不清,但單看那女子的表情,這駕駛員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麼開車的危險!

果不出其然,一秒之後,這輛法拉利跑車嗙地一聲衝出了隔離帶,刷地完成了它生命中最後的一次飛翔,砰地一聲墜落到山下,炮炸聲響徹山頭。

我的心髒立馬一個咯噔,雖說平時看的動作片不少,《速度與激情》從第一部到第五部我也都看了數遍,但如此驚險的場麵就在自己麵前發生,我還是頭一次遇到,這不由得對我是個莫大的衝擊!我下意識地將手抓得更牢了。

這帽子司機還真是淡定,從後視鏡就看到他咬了咬牙關,一打方向盤,整個巴士又回到了平穩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