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說完,種師道、徐有清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其實以種師道多年沙場經驗,倒不至於想不到這些,隻是在他們的腦海中,始終沒能深刻認識到宋軍的必敗,甚至於,他們的潛意識裏,也是認為遼弱宋強。
種師道上下打量著古天,好半天才道:“小夥子,你就這麼敢肯定我大宋必敗嗎?”
“不敢,不過十之八九!”
古天還是沒有把話說的很死,雖然他知道曆史是這個樣子的,但是如今他已經隱隱感覺到,因為自己的穿越,這個曆史似乎正在改變著。不知道自己這隻小小的蝴蝶,能否真的掀起一陣台風。
“小夥子,那你倒是說說,而今遼國已是殘喘之勢,兵不過萬,北方又有金國虎視眈眈,我大宋為何會敗呢?”
古天心中冷笑,當然會敗,即使這曆史改變,敗也是必然的。
“我大宋有三敗!”
“哦?”
“這第一,對當前形勢的誤判。錯誤的估計了遼國與我大宋的軍事實力對比,雖然遼國被金國打的節節敗退,但,縱然遼隻有九千騎兵,敗我大宋足矣。而我大宋上上下下,隻有一腔的熱情,卻沒有認真的做好軍事準備,始終輕敵,認為遼國投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犯了機會主義的錯誤。”
種師道眉頭輕皺,他雖然不懂什麼叫機會主義錯誤,但是卻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古天接著道:“這其二,用人不當。本次伐遼,與戰的大部分將領都是當年的西軍將領,對這一帶的地形不熟,人文不通,對遼軍騎兵的突擊戰法不適應不了解,所謂隻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如此一般,焉能取勝!何況,我大宋河北禁軍已是百年不聞幹戈了,軍隊的戰力,相信大人心裏應該比小人更加清楚,其中又有多少是吃空餉的,就更不必我說了。”
種師道站起身來,踱著步子,已經坐立不安了,“你接著說!”
古天嗬嗬笑著,奶奶的,自己也忘了這是當年哪個磚家分析的了,反正這後世看前人沒有不對的,所謂事後諸葛亮嘛,自己照著說就是了。
拍拍袖子,古天道:“這第三,就是皇上以及上層官員不懂軍事,亂發諭令,失了主動權。皇上‘戒將士不得殺戮一夫,儻或昏迷不恭,當議別有措置’,就是命令將士不得殺戮一個人,如果有違犯的,就要軍法嚴懲。試問,這兩軍對壘,焉有不動兵戈的道理。如此隻會讓眾位將士,畏首畏尾,失了主動,貽誤了戰機。豈有不敗的道理?”
“等等!”種師道忽然打住古天的話,“誰說皇上下旨,‘戒將士不得殺戮一夫’的?我作為都統製尚不知曉,你哪裏得來的消息?”
“啊?”古天愣了,不對啊,這曆史是這樣記載的啊,怎麼,難道曆史有誤?還是真的曆史已經改變了?
“這個……嘿嘿,大人,小人也是道聽途說的,既然沒有,那就沒有這第三條了。”
古天笑眯眯地看著種師道,而後者此刻已經是麵色鐵青了,再看徐有清,雖然他不懂軍事,但是聽了古天的說辭,他當然也明白。徐語菡則是直直地看著古天,不知在想些什麼。辛讚則是低下了頭,其實在他的心裏,雖然沒有像古天這般,將一切都梳理的如此清楚,但是隱隱地,對於宋軍伐遼,他也是有著三分的擔憂的。
種師道回頭看了眼古天:“小夥子,你聰明,這一點我不得不承認,但是你要記住,人一定不可輕狂,不可將話說大了。首先,我作為大宋北伐的主要將領,我都不知道的,你怎麼可能知道呢?何況,當今聖上,怎會下如此愚昧的旨意,兩軍交戰,怎能讓己方束手待斃。所以,你以後切莫再如此了,這話要是說在了外頭,那可是擾亂軍心的大罪。”
種師道話還沒說完,隻聽的門外忽然一聲:“報!”進來一個傳令兵。
“報將軍,京城八百裏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