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四年,公元1122年,初春正月,宋徽宗加梁師成為開府,童貫為太師,領樞密院,二人盡皆恩同宰相。
三月,金人再次派使者約宋伐遼。此時,遼國天祚帝耶律延禧在金兵的追擊下,逃入了夾山,燕王耶律淳在燕京被擁立為帝,支持殘局。大破方臘而回的童貫躊躇滿誌,宋徽宗妄圖完成太祖未盡事業,宰相李邦彥以及眾多的大臣,沽名釣譽,終於,在眾人的慫恿之下,宋徽宗決定出兵伐遼。
四月,宋徽宗命童貫以河北河東宣撫使勒兵十萬巡邊。同時任命保靜軍節度使種師道為都統製,武泰軍承宣使王稟、華州觀察使楊可世為之副。
就在大軍尚未出發之時,童貫的一紙軍令到了霸州。
霸州知州府議事堂上,種師道與徐有清並肩坐在中堂之上,霸州軍一幹文武齊聚,徐語萱立在一旁,而今日議事堂之上,卻是又多了一個不速之客——古天。
徐有清清了清嗓子道:“眾位,今日召集大家來,乃是為了一事。日前,童大人送來消息,令我霸州軍為先驅,打掃進攻遼國的道路。不知眾位大人有何見教?”
種師道一言不發地看著堂下。
“大人,以在下看,這是童大人對我霸州軍的信任,我霸州軍為先驅,實乃先鋒也,當竭力建功,不辜負朝廷、不辜負童貫大人的厚望。”
“末將附議!我霸州軍理應一馬當先,直殺到他燕京城下!”
“下官附議!大人,這可是我霸州軍建立不世之功的大好機會,下官以為,我霸州應即刻發兵,所謂兵貴神速,打他遼國一個措手不及,如此,當算我大宋伐遼第一功!”
“末將附議,下官附議……”
種師道冷冷地看著堂下的一切,最後眼神集中到了兩個人的身上,一個是辛讚,一個便是古天。
“辛讚,你以為呢?”徐有清問。
辛讚起身拜了一拜:“大人,末將以為,我軍萬不可急功近利,當從長計議才是。一者,遼國與我大宋相安已有百餘年,而此次,我大宋伐遼尚無一個能夠服眾的理由,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就是師出無名。如此一來,民心尚不可知,勝敗更是不可料。二來,我大宋主力軍尚未到達,若是貿然行事,隻怕會孤軍深入。所以,末將認為,還是理應穩紮穩打!”
“哼,辛爺,您是成名多年,顧慮多了吧。何謂師出無名,幽雲十六州之地,自太祖皇帝至今未能收複,民心盼望久矣,且遼國君臣昏庸,我大宋明君賢臣,以有道伐無道,焉有不勝之理?”
“噗!”
那員將領剛說完,隻聽一旁侍立良久的古天忽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將領大怒:“兀你那小小的迪功郎,你是在笑我嗎?”
古天其實是實在憋不住了,這宋徽宗和他手下的一幹大臣,若是都稱得上是明君賢臣,那,古天心道,這曆史上的明君賢臣估計都得要從墳墓中被氣活了,再氣死過去不可。
古天趕忙收了笑,躬身道:“小人冒犯了,隻是剛才聞聽有人放了個屁,是以忍不住,還請莫怪!”
那將領冷哼一聲,也算得了個台階下,便也不追究。卻是全然沒聽出古天話中暗含的另一層意思,而等到他反應過來之時,早已坐下無法再開口了。
種師道卻是哂笑一聲:“這位小兄弟,不知你對於此事有何看法呢?”
“我?”古天一愣,沒想到自己一個小人物竟然也會被問起,“在下隻是一個小小的迪功郎能有什麼看法,嗬嗬,眾位大人以為如何便是了,小的,聽命,恩,聽命。”
奶奶的,老子當然聽命,不過這聽誰的命,可就得看我的了嘛!
徐有清歎口氣:“大家都散了吧,辛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