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聽完紀師爺的話,先是滿意的幹笑了一下,然後又將眉頭皺了一皺,就對紀師爺說:“就按先生的話辦!”
紀師爺小跑著去了,留下縣太爺一個人在原地。縣太爺腦裏想著剛剛紀師爺說的話,原來在這縣衙內,有三種牢房,第一種是關一般的犯人,等這些犯人家人籌夠了銀子,就把他們放了。第二種是關江洋大盜和死囚的,這牢房設在整個牢房的第二層,終年不見陽光。還有一種牢房,就在整個牢房的最下一層,牢房裏不但沒有陽光,而且牢房裏有半人高的臭水,這些臭水都是平時的雨水和上兩層囚犯的排泄物。被關這這個牢房裏的犯人,基本上生不如死,整日泡在牢房的臭水裏,臭水中生出無數的吸血小蟲,這種不知名的小蟲無時無刻不在叮咬著犯人。很多的犯人自腰部以下都被蟲子蛀空,成了蟲子的產卵所。被關在這水牢裏的犯人,都是那些不知道過了多少趟熱堂的硬骨頭,這些硬骨頭都是身負著巨大的秘密,官府留著他們的命,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把他們的嘴撬開。
秀才被雙手反綁著關押在大牢的一層,秀才肚子餓的咕咕直叫。牢房裏的人都圍著秀才七嘴八舌的問他犯了什麼事,秀才沒有說話,一想到自己的親爹慘死在自己的眼前,眼淚就長流不止。秀才緊咬著嘴唇,新紅的血就從牙縫裏淌了下來。
牢房的大門吱吱呀呀的被人打開了,從牢房外來了一群人,牢裏的犯人全都抬頭去看,看到來是紀師爺,哄的一下大家都散開了,大家都是知道這紀師爺不是好東西,離遠遠的最好,省的沒事給自己找麻煩。
紀師爺徑直的來到了秀才的跟前,一臉壞笑的說道:“小小的年紀,竟敢勾結叛黨公然造反。縣太爺要你快快招認黨羽,現在不說,一會給你過堂,定把你打的全身開花。”秀才沒有開口,連看都沒有看紀師爺一眼。
紀師爺臉上的肉抽動了幾下,接著說道:“不過,我們縣太爺念你年齡尚小,就不給你用刑了,不過,這個牢房太寒酸了,縣太爺的意思是給你換間舒服點的,來啊,把這狗崽子送到水牢去,等他什麼時候供出同黨,什麼時候就給他來個痛快的。”
牢房其他犯人一聽水牢,嗡的一下,都縮到了牆角瑟瑟的顫抖起來。秀才沒有動也沒說話,當兩個牢卒去拉秀才的時候,秀才猛的掙紮起來,張著嘴衝著紀師爺奔去,紀師爺嚇的往後一躲。站在秀才身後的牢卒用刀把狠狠的敲到秀才的頭上,秀才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紀師爺親眼看著牢卒把秀才扔進水牢,就回來給縣太爺複命,看到縣太爺還站在原來的地方,就笑眯眯的走上前來。一哈腰說:“老爺,都給您辦妥了,把那個小畜生扔到水牢了。”
縣太爺低頭看看紀師爺,就問道:“這麼說,你也到水牢去了?”紀師爺點了點頭。
縣太爺接著問道:“看到那個人了嗎?他還活著?”
紀師爺回到:“看到了,我一進水牢,就看到他在那捉蟲子往嘴裏放,咱們給他斷糧這麼久了,真沒有想到他還能活著。”
縣太爺聽後微微有些吃驚,隨後很快就鎮定下來,說道:“讓他老死在水牢裏吧,既然他不說,就讓秘密陪著他殉葬。”
秀才下半身泡在水牢裏,刺痛從雙腿傳了上來,就像有千把小錐子在自己的雙腿上沒命的刺著。秀才的腦袋上被敲出個血窟窿,血水順著臉蛋蜿蜒曲折的流淌著,不時的有血珠滴落在水裏裏,開出一朵朵的紅花。
秀才努力的睜開眼四處的打量著水牢,可是怎麼看都看不清楚,隻有房頂的木板縫隙裏有微弱的光線透過來。
“不要白費力氣了,你是看不到什麼的,我們就像蛆蟲一樣被人關在糞坑裏,頂上才是牢房,這裏不過是牢房下邊的糞坑。”說話的人有氣無力的,秀才循著聲音朝著說話的人望去,可是裏邊一團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嘩啦啦一陣蹚水的聲音,秀才的眼前一黑,唯一的光線也被擋住,秀才的眼前站著一個人,從輪廓上看,這個人很高,很纖瘦。那人用手在秀才的臉上摸了摸,然後又往下摸了摸,摸完那人尖聲的笑了起來。秀才被笑聲嚇的發毛,就結結巴巴的問道:“你是什麼人,你笑什麼!”那人沒有回答秀才的話,隻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好久沒有吃到新鮮的肉了,今天真是好運氣啊,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你這麼嫩的小娃娃來給老夫享用。”
那人說完,就猛張大口,流著口水向秀才的肩頭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