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顯然不是他的錯覺,周遭的地麵和牆壁蔓延著密密麻麻的裂痕,顯然是受到了極大壓力的碾壓,陸仁兵不斷釋放靈能所進行的壓迫和對抗,不僅從客觀物質力量上,也在精神氣勢的層麵使對手壓力山大。
“地缺,救我!”
隻能虛耗內力拚命彈奏維持的天殘顧不上地缺現在可能也是劇毒攻心自顧不暇的狀態,擠出一點餘力急忙呼救。
出乎他本人意料的,他的老搭檔居然真的就回應了他有些絕望的求援,從一旁的房屋中撞破牆壁衝出,雙手捏成爪狀,平日裏傾向陰柔刁鑽的爪功用得剛猛銳利,狠狠地按拿向陸仁兵後背經脈穴位和器官要害。
“哼!”
陸仁兵放棄了攻勢,卻也不回身防禦,那隻會招來兩麵夾擊,他選擇了毫不珍惜地釋放了正纏繞於身周的靈能,化作一次全方位高強度的衝擊波。
伴隨著巨大的轟鳴爆響,在猛烈地衝擊波的打擊和衝刷之下,周遭各個方向上的房屋牆壁都被吹走了好大一塊,磚頭碎石粉末以及家居用品什麼的在那些屋子裏散的七零八落,數尺之遙的腳下地麵也被刨出一個尺餘深數尺寬的小坑。
與之對抗的天殘地缺則是分別跌向遠離她(他)的方向,摔了個七葷八素,不過並無大礙……陸仁兵這一擊總體出力極大,卻大都用在了無效的方向上,破壞效果不錯,對人的殺傷力卻是欠缺了些。
並不急於追擊,同樣損耗極大的陸仁兵選擇向後跳開一段距離,任由對方重振旗鼓,同時自己也快速喘息回氣,重新凝結能量。
“點子很硬,拚了!速戰速決!”
地缺用十分壓抑的語調擠出了這麼一句,顯然狀況很不好。盡管在天殘看來地缺沒有什麼嚴重外傷或明顯中毒現象,但那亂得厲害且萎靡不振的氣息還是說明了很多東西。
“武功高到這種地步,居然還用毒!”
天殘氣憤地說了句,似乎即便在他這樣毫無信義可言的殺手看來,用毒也是一件卑鄙無恥的手段,更何況還是在以強擊弱的情況下。
陸仁兵聞言隻是笑笑,她(他)不覺得用毒有什麼不對,更何況她(他)也沒用毒什麼的……呃,也許該這麼說:她(他)用的可不是毒這種程度的東西。
那些貪食無厭的黑色不明物質,如果從承載靈魂的主體中分離出來當做武器使用的話,注入到他人體內之後就會溶解入其血肉之中,若是對象修煉有能量則不斷吸收能量,若沒有或吸食殆盡時就會開始腐蝕血肉,直到把一個生命體吃得隻剩渣滓為止。非得有入微控製級別的技巧才能順利將其驅逐,否則要麼憑極大能量填充它直到其吸收極限,要麼以凝聚技巧及時壓製住不使擴散,然後連帶周遭皮肉整塊挖出來進行隔離,才能保證不受其害。
地缺中了兩鏢,卻並沒能滿足任何一種抵抗的條件,於是被黑色物質混入了血肉之中,如今已經陷入被不斷侵蝕的狀態。其實現在就算放著不管他也難逃一死,不過他本人還沒意識到事態本質,隻是發現侵蝕速度並不快因而希望通過盡快解決陸仁兵然後解毒。
天殘地缺二人趁著陸仁兵退後回複的功夫趕緊彙合一處,拚命喘氣的同時也穩住陣腳,調整氣息和心境,準備使用賴以成名的必殺連攜技……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由地缺負責托住古琴,同時向古琴裏注入自身十成功力,然後天殘同樣使出十成功力來彈奏,最終將兩人的力量相互結合組成最強的刀勁擊出,這就是天殘地缺縱橫此世位列殺手排行榜第二位的壓箱底功夫!
雙方的氣魄威勢隨著力量的回複不斷攀升,一方陰冷幽暗,一方凜冽攝人,兩股氣場扭曲著周遭大氣,使得雙方之間的空氣產生了極不自然的流動,無形中反映出了氣勢對抗的往複變化。
對峙沒進行多久,率先達到氣勢頂峰的天殘地缺毫不猶豫地發動了攻勢,希望能借二人人數的優勢爭取到先機。
隻聽得錚然一響,天殘瞬間奏響了所有琴弦,氣場的扭曲膠著局麵瞬間打破,而空氣完全處於二人的控製之下,這次卻不是什麼無形刀刃了,而是眾多鬼兵驅使著一把把鋒利刀兵的形象——傾注兩人十成十的氣勢和力量,使得他們的必殺凝聚成了敵人肉眼可見的駭人景象!
可惜嚇不倒陸仁兵,甚至隻是使他更加振奮而鬥誌昂揚,渾身氣力彙聚都快了幾分。她(他)猛地做出一個似乎是吸氣的動作,胸膛迅速鼓起,周遭的空氣也確實大量聚向她(他)的麵前……但實際上,卻並沒有一絲一毫被吸進去,隻是被某種無形的牽引力量壓縮凝聚了起來。
在被改造並自行大幅加強了的特殊肺腑之內,充當燃料的猩紅能量並不是像往常那樣和空氣混合,而是與充沛的靈子能量摻雜交彙,然後在即將產生激烈碰撞而產生劇烈反應之前急速通過氣管、口鼻噴湧出去,與被陸仁兵暫時壓縮在周圍的空氣接觸,最終,混成了空前猛烈的烈焰衝擊!
衝擊波、烈風、爆炎、未能燃盡的混合能量束……數種衝擊力量轟向來襲的鬼兵,光是第一波猛烈震動空氣形成的衝擊波就把鬼兵震得四分五裂,隨後刮來的烈風更是將其形象剝離粉碎,隻剩一團沒了鋒芒的無形的衝擊力道和爆炎相互碰撞對抗,但也已經支撐不住那仍在持續爆發的沛然巨力,旋即徹底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