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秋,大一的雪梨和大專一年級的杜曉天,在一起了。
時間過了三年,2012年。杜曉天從大專畢業,走上了社會。不知道是遵守自己當年的理想,還是因為那個“小醜”的一番話,他決定離開老家,去到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S市。
走的時候,帶了很少的行李,當然還有那隻始終打不開的空箱子。
是的,那隻箱子就這樣在房間裏呆了三年。因為鎖孔被堵住的緣故,是死活都打不開的。況且,杜曉天也不想打開。他總覺得有點膽戰心驚,扔點似乎更不合適,每每提起它,楊靜、楊靜的姐姐還有小醜,都會出現在眼前,輪番地告誡他這個箱子的重要。
整理行李時,杜曉天曾經猶豫過,是不是要帶上這個箱子,事實上這些年一直有過想要扔掉它的念頭,但最終都是放棄的。
“杜曉天,你記住,這隻箱子以後是你的,會一直跟著你。要好好對待它和她。”這句話,像是魔咒,讓一個身高1米82的男生在某些時候變得像是一個膽小的孩子。
於是,帶上。盡管不知道會有什麼用,依舊帶上了箱子。
2012年的9月,和雪梨在一家小咖啡店坐了一下午。已經是情侶的他們,卻像是即將麵臨離婚的中年人。
大部分時間裏,是沉默的,各自看著麵前的咖啡杯,裏麵的咖啡是用來打發時間和尷尬的道具,這道具很快就從冒著熱氣到了冰冷。
雪梨看著自己麵前的這杯,再看看杜曉天麵前的那杯。
“那我怎麼辦?”
這個問題遲早是要回答的,杜曉天昨晚想了一晚上,各種各樣的答案都曾經出現在他的腦海:分開、暫時分開、保持聯係、在某個時候團圓,當然,最令自己滿意的是雪梨能夠和他一起去S。
“畢業論文準備的怎麼樣了?”
杜曉天的回答更像是岔開話題,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句話背後隱藏著的請求。
“你是希望我和你一起走?”到底是自己的女朋友,這三年的朝夕相處讓兩人之間的默契不言而喻。
杜曉天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現在所有的回答都像是在畫蛇添足。
雪梨端起了咖啡杯,隻有她自己知道,右手那輕微的顫抖。
咖啡很苦,或許是因為涼了的原因。
對一個22歲的女孩來說,外麵的世界,除自己以外的人事,更像是一個不願意被觸碰的玻璃杯,即使你看得再通透,仍舊知道它的存在,不可能熟視無睹。而一旦要打碎,誰都知道會是一地碎玻璃的難堪。
幾個小時之前,才知道杜曉天的決定,幾個小時之後就要做有關自己的決定。
雪梨並不是一個敢想敢做的人,從小到大。
她記得自己的所有決定幾乎都是會被否定的,這否定來自於父親,也來自於自己。就像再討厭商務英語,隻要是父親認可的,隻需要一個晚上,自己也會欣然接受,完全忘記了之前的抵觸。如果說洗腦是中國人常常施予他人的武器,那最容易繳械投降的,也是中國人。至少,雪梨是。
“你讓我考慮一下吧,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