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曉天沒有放棄,他也蹲下,湊近楊靜,繼續詢問著。
“你跟我說說吧,你到底怎麼了?”
說著,一邊還用手輕輕地抓住楊靜的胳臂,慢慢地晃動著。
楊靜原本盤在一起的左右臂,被自己稍一用力分開了,隻過了一秒,杜曉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燈光下,楊靜的手臂從手腕開始被看得清清楚楚——那是無數條刀疤!
你,你怎麼了?!
杜曉天的心裏和嘴裏同時蹦出這句大大的問句。
之前在學校,從來沒有注意過,這麼多刀疤是怎麼來的。而且,現在,杜曉天確定,這些刀疤是新的。
因為,有些還在滴血。
杜曉天猛回頭瞪向椅子上的姐姐,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嗎?難道不應該上來幫你的妹妹包紮嗎?
可是,椅子上,沒有人。
隻有一隻箱子。
就是之前放在椅子邊地上的那隻箱子?大概是吧。
箱子不重要,活生生的人去哪裏了?剛才還在和我說話……
陌生的樓房,奇怪的房間,來了又走的“姐姐”,莫名其妙給自己留下那麼多刀疤的楊靜,這些陌生和奇怪讓現在的杜曉天手足無措。
他的嘴裏隻能一直重複著“楊靜,你怎麼了”這樣沒有實質意義的話。
“杜曉天,你記住,這隻箱子以後是你的,會一直跟著你。要好好對待它和她。”
什麼跟什麼啊?!杜曉天的心裏和嘴裏又同時蹦出一句大大的問句。
頭暈,突然頭暈。
於是,他昏倒了。
醒來的時候,他躺在自己的床上。
換好了在家該穿的衣服,床頭的小豬鬧鍾告訴自己已經是十點。
外麵的客廳裏傳來了電視機裏甲A聯賽的轉播聲。
杜曉天還在想之前發生過什麼,可是濃濃的睡意襲來,他無法分辨任何事情,更不可能想通,好好對待的它和她到底是哪兩個“他”。
他又睡著了。
第二天,照例上學。由於昨天發生的事情太過複雜,他還沒想好怎麼去跟爸媽說,爸媽也好像沒有發生什麼似的,完全不提昨晚。
媽媽送自己出門,還是老一套的注意馬路上的車、上課不要開小差之類的叮囑。
到了學校,第一節的班會,楊靜沒有來。
教導主任倒是帶來了一個令全班震驚的消息——楊靜同學轉學了。
又過了一個星期,傳的沸沸揚揚的消息是——楊靜自殺了。
自殺的原因,似乎是父母離異,性格孤僻,加上學習一直跟不上,一時沒想開,竟然割腕了。
但,傳聞、報紙、老師們的議論、同學們的八卦,都沒有一條重要信息——姐姐,仿佛全世界都忽略了那個和楊靜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因為,楊靜是獨生子女。
再然後,杜曉天長大,初中,高中,大學,直到遇到“雪梨”——一個眉宇之間,長得很像楊靜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