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趁我睡覺把我裝麻袋裏?”梁安從麻袋裏爬出來,他的臉上掛著一抹慘白,冷冷注視著兩人。
老楊頭不動聲色的擋在閨女身前,惹得看的津津有味的楊娥娘嗔道:
“阿爹~”
“去去去,給客人盛湯去,一屁大小子有什麼好看的。”楊老頭瞪眼攆走閨女。
他見圍過去的人越來越多,暗暗捏了把汗。
梁安他能不認識?義莊一幹活的,董老頭走了後,就到這小子了。
幹這一行,說好聽點,是守莊的,實際上就是個收屍的,幹這個的,還沒聽說誰長命的,那董老頭不也是當了大半輩子乞丐,後來眼瞅著沒活路了,當了個收屍的?
這件事跟他家沒關係,裏麵的道道,他一大把年紀了,也不想摻和。
倆衙役嚇傻了。
不是邪崇?這小子沒死?
還沒見過哪個邪崇這麼能裝的。
兩人對了下眼神,知道這件事不敢隱瞞,肯定要往上彙報,先不說梁安是真是假,萬一出了事,他們後悔都來不及。
其中一人趕忙衝出人群報信。
不多時,便有一隊人馬趕了過來。
梁安發現了,這個時代的服飾,並不是古代那種長褂寬袖,而是類似清末民初,甚至他還在一個人身上發現了疑似短統的物件。
“董老頭是你什麼?”
“師父。”
“你昨晚幹什麼去了?”
“城外收屍。”眼見詢問那人臉色微凝,梁安又道:“城南白家的新姑爺死外麵了。”
梁安沒說謊,對方果然不再多問,臉色也好了許多,隻是看向他的眼神帶著些許憐憫。
事實上,邪崇冒充人進入城池,根本瞞不過旁人,要是真出現了這種邪崇還瞞過去了,那這老藤城離淪陷也就不遠了。
那倆衙役頓時鬆了口氣,奉命將梁安送回了義莊。
義莊門口。
梁安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頗有感慨。
既來之則安之。
義莊裏麵靜悄悄的,一張張空落落的草席及緊湊擺在地上,撲麵而來一股說不清的氣味兒。
“死在接親的半道上,真是夠倒黴的,人生一大喜事,硬生生成了悲哀。”梁安微微一歎,停在了唯一那張躺有屍體的草席前。
麵若冠玉,儀表堂堂,大戶人家的弟子,即便死了也好看。
就是表情有些猙獰。
梁安本以為第一次看到死人,自己應該會害怕才對,結果心中竟沒有一絲波瀾,好似見怪不怪。
盯著白家姑爺一動不動的屍體,他神色莫名。
在這個世界,入了義莊,就別想著在死前逃開了,更何況外麵邪祟遍地,離開老藤城,他能活的了嗎?
梁安自言自語道:“萬一……”
忽的,梁安目光下意識落在屍首上,緊接著他眼前一黑,便看到一條看不到盡頭的羊腸小道,四周灰蒙蒙的,似乎起了大霧。
耳邊響起陣陣嗩呐聲,隱約還聽到馬在打響鼻,幾個男人興奮的對話……
畫麵閃爍了一下,在小道不遠處,忽然出現一個人影輪廓,輪廓一下一頓,緩緩扭過身子,就那麼看了過去。
梁安汗毛直立,無法移動,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戴高帽,纏紅花的新郎騎在馬上,跟旁人有說有笑,眨眼間分崩離析,作鳥獸散,轎子重重摔在地上。
新郎被掀下了馬,有人奪馬飛奔而逃。
【白家姑爺,謝道雲,壽盡十八,接親途中被白景方掀於馬下,卒於邪崇】
【得壽:三日】
【丁級技法(甲乙丙丁):過目不忘(可推演)】
【壽:七日】
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