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赴鬼約(1 / 2)

那歌聲時高時低,極具穿透力,如箭矢般從黑暗中刺向我的雙耳,那女人的吟唱,幽怨得讓人脊背發涼,我竟被那淒楚的歌聲嚇得怵在門後不敢動彈。我的手仍舊貼著冷冰冰的牆壁,指尖似有一絲柔軟的織物滑過,癢癢的。我心頭一驚,該不會是女人的頭發吧?我使出渾身解數,以強大的意念控製著自己的肢體,猛地縮回手,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是頭發一類的東西,記得很多人家的電燈開關都綁著細繩,而且是靠拉扯繩索來控製開關的,於是就先不管那恐怖的唱曲,而壯著膽子再次伸手去觸摸那絲織物,期望能夠點亮屋子的燈,然後再一探究竟。

我的手抓住了一根晃蕩著的細繩,用力向下扯了一下,伴隨著“吧嗒”一聲脆響,整個屋子瞬間亮堂起來。屋子裏滿滿當當的堆放著十幾口棺材,所有的棺材都蓋著棺蓋,唯有牆角的一副木棺截然不同,是敞開著的,顯得陰森而詭異。

大廳正上方的燈泡被門外灌入的夜風吹得左右搖晃,燈光也跟著晃動。裏屋的淒慘歌聲也已經戛然而止,我清了清嗓子,顫顫巍巍地問道:“有人嗎?是你約我在棺材鋪見麵嗎?”許是我的聲音太小,對方沒有聽到,我就又加大了分貝,繼續問道:“有人在嗎?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走了。”

我正要轉身,卻聽得背後“砰”的一聲巨響,棺材鋪的門竟然自動關上了,而屋子裏的燈像是受什麼幹擾了一般開始閃閃爍爍,忽明忽暗,光影明滅中,一個穿著血色旗袍的女人漸漸從裏屋走出來。她的頭發自然垂落,雖然沒有遮擋麵孔,可由於燈光閃爍不定,我仍舊無法辨認出她的相貌,隻是那張臉的輪廓看上去有些熟悉,似曾相識。

我被嚇得往門邊退,背貼著門板,雙手使勁兒摳門環,不停地拉扯,但那道木門卻像是被人封死了一樣,任憑我怎麼用力都無法拉開。我一邊焦急地拍打著門板,一邊跟那女人說話,試圖以語言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不再靠近我。“你……你……是誰?是不是你讓人給我送……包裹的?你約我到棺材鋪要幹嘛?你別……別過來。”我磕磕巴巴地說了一通,對方的腳步逐漸放緩,似乎這方法是奏效了。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們見過的。”

雖說她看上去是有些麵熟,可我壓根看不到她的模樣,因而無法肯定她是不是我所認識的人。我眯起眼睛努力地朝她看去,那張臉越來越清晰,就像是相機在慢慢地對焦,終於,我看清了她的臉。那是一張完美白皙的臉。“是你?”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地凝視著她。

“是我。”

“可你怎麼會在棺材鋪?為什麼約我來棺材鋪?有什麼話不能直接在其它地方說嗎?”在認出她的臉之後,我內心的恐懼竟然少了幾分,或許是因為她那張沒有惡意的臉,又或者純粹隻是覺得她不會對我構成威脅。站在我麵前的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我和肥仔在鬼穀老太太家中見到的相框裏那白衣少女。

“有些話我隻能跟你一個人說。”

她這話讓我莫名的緊張了一番,該不是想向我表白吧?我張雲峰長得又不帥,也沒才華,況且我們連正式見麵打招呼都才是第一次,這節奏會不會太快了?我是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就算她再漂亮,就算我再怎麼需要女朋友,也不能如此草率地接受一個隻在相框裏見過的女人,哦,不,她不是人,而是鬼!我一個正常的年輕小夥兒,怎麼可能會跟女鬼搞在一起?!絕對不可能!

之前昏迷在醫院裏做夢,夢境中讓陳瀟漪幫我瞧瞧我的未來老婆長什麼樣,她很為難,一直沒肯告訴我,難道是因為……不不不,這絕對不可能,不可能。我未來老婆怎麼可能會是女鬼呢?!我苦笑著不說話,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就沉默著等她往下說。

她定定地說:“我知道你想打開殯儀館地下二層的門,尋找染香玉。”

“你是怎麼知道的?”問完這個問題,我就意識到自己有點犯傻,人家是飄忽不定的鬼魂,自然有辦法探聽別人的一切,我跟陳瀟漪說的那些話估計她早就聽得一清二楚了。“我應該換一個問題,你跟了我多久了?是不是我從鬼穀裏出來之後,你就一直跟著我?”

她默認了。可我又有疑問了,那就是我先前為什麼看不到她,而此刻又能看見她?她回答得很簡單,說:“那時候你還沒有陰陽眼,即便是現在,你的天眼也開得並不完全,否則……”她欲言又止,難道還有什麼也讓她感到害怕,要不然說話也沒必要遮遮掩掩。

“否則什麼?”

“沒什麼。”她遲疑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我之所以把你約到這兒,是想請你幫個忙,但這事兒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知道,另外我可以告訴你關於你想知道的一切作為幫我的回報條件,但染香玉的事除外。”

我越發覺得這染香玉不同尋常,似乎並非僅僅蘊藏著毀天滅地的能力,而是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惦記著它,而且幾乎所有和我扯上關係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想要找到染香玉。“難道你也想要那塊染香玉?可你都是死……”我沒說出“死人”二字,怕傷到一隻女鬼的自尊心,當然,我不知道女鬼是不是和正常人一樣也有自尊心,但作為道德品質優良的我,肯定會考慮別人的感受。“你要那東西好像沒什麼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