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打開包裹後,我和肥仔都愣住了。包裹裏僅僅是一張粗糙的黃紙而已,我拿起紙反複端詳,看不出有什麼門道。肥仔覺得自己學識比我高,知識儲備比我淵博,就從我手裏搶過去仔細研究,他自信地說:“新來的,聽過無字天書吧,這張紙肯定也是。”
“這還用你說?我也知道這是無字天書!關鍵是得知道怎麼解讀上麵的內容,對你這樣博古通今的高材生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吧!”肥仔愛麵子,那我就給足他麵子,把他吹上天,能不能經得住吹捧就要看他自己的造詣了。不過依照他的性格,他是不會讓自己從高處往下摔死的,肯定會找到台階下去。
肥仔托著下巴沉思,時而蹙緊眉頭,時而舒展眉目,麵部表情極其豐富。我沒有打擾他,讓他一個人安靜地想辦法破解天書。肥仔果然沒讓我失望,他吐吐舌頭說:“新來的,方法我倒是想到了,但是能不能奏效就無法保證了。這無字天書無非就是采用特殊墨水把字寫到紙上,待墨跡幹了那字就消失了,所以想要讀取上麵的內容就需要把紙浸泡在某種特定的液體裏,使消失的那些字再次出現。這種液體一般是酒精或者自來水。”
“那還等什麼,趕緊試試。”
“我也隻是猜測。”肥仔又強調了一遍,說道:“你可別抱太大希望,免得失望。”說著肥仔從床頭櫃上取過一個杯子,到洗手間接了一杯自來水。他朝那張紙吹了口氣,做祈禱狀,接著緩緩把紙片放入水杯。
我和肥仔都聚精會神地盯著水杯裏的紙片,看它會不會有什麼變化。我測算著時間,約摸五分鍾過去了,那紙上卻沒有一絲反應。肥仔屏氣凝神地撫著下巴,“看來不是自來水,那就應該是酒精了!”他對著病房掃視了一圈,又胡亂地翻找,終於在房間角落的一個櫥櫃找到了酒精瓶。“答案即將揭曉,還真有點小激動。”肥仔自顧自說著,其實他心裏虛得很,萬一不成功,他臉上也不光彩,畢竟對他而言麵子大於天。
肥仔把紙從自來水中取出來甩幹,並倒掉了先前裝著的水,重新倒入酒精,我看他想把沾水的紙片直接投入酒精,便問他紙片還沾著自來水有沒有關係,會不會影響結果,肥仔打包票說沒問題。我也就沒再多問。那張紙和剛才一樣,浸泡在液體中完全沒有變化。
肥仔不住地搖頭:“太奇怪了,竟然這兩種液體都不是……那會是什麼呢?”
“會不會是用火烤的?我記得以前在某本書裏好像看到過類似的。”
肥仔似乎也同意了我的看法,“的確有這種可能。”
然而令我們鬱悶的是,那張紙片已經沾上了酒精,隻要一碰到火肯定會燒著,因而用火烤顯然是不可能了。我們正在思慮著怎麼辦才好,一籌莫展的我們大眼瞪小眼。過了許久,肥仔靈機一動,說道:“或許可以不用火烤也成,隻要把那張紙放到溫度較高的地方也能起到同樣的效果。我們主要是想靠高溫讓那張紙上的化學物質發生反應,繼而讓隱藏的字跡重現,你說呢?”
毫無頭緒的我,自然不反對他的提議,更何況他說得也挺合乎科學道理。肥仔從櫥櫃裏又取出一個金屬托盤,他還真不客氣,敢情是把這醫院當成自己家了啊。在他點燃酒精棉對托盤進行加熱之後,門外突然響起一個腳步聲,估計是護士來查房,肥仔示意我看著火苗,他則推門出去擋住護士進來的步伐,盡量為我爭取時間。
肥仔一出門就“哎喲”“哎喲”地捂著肚子一通亂叫,他不進演藝圈還真有點可惜。我用被子墊著握住托盤,將它放到燃著的酒精棉上烤熱,那張紙片在托盤上慢慢地變幻著顏色,一些黑色的字跡逐漸顯現出來,我激動不已,總算沒有白忙活。可那個人為什麼大費周章地搞得這麼麻煩呢?有什麼話完全可以直接跟我說啊。莫非是怕被什麼人知道?我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隻是靜靜等待著所有的文字都出現。
“今夜十二點,獨自來棺材鋪”,紙麵上僅有這十一個手寫的楷體字,我剛看完,那張紙就自己燃燒起來,片刻間化為灰燼。
門外的護士推門進來,一同進來的還有肥仔,他撇撇嘴表示已經盡力拖延時間了,但他的演技太爛,一眼就被護士看穿了。那女護士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便質問我:“你在病房裏幹嘛?是不是燒了什麼東西?”她沒能找到什麼,之前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把一切都收拾妥當,我笑著說:“沒燒什麼,這不所有東西都好好的嘛,我就隻是抽了根煙而已,才抽了幾口你就進來了。”我把手裏才點燃不久的煙擺給她看,她將信將疑地說:“把煙掐了,病房裏不能抽煙。要是沒什麼事兒就早點休息,別弄出些奇奇怪怪的動靜吵到其他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