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爺應該是信了,他說道:“你們什麼時候能恢複我女兒的樣貌?”
“給我們三天時間。三天後你來殯儀館帶走你女兒的屍體。”陳瀟漪答道。她真的是瘋了,三天時間怎麼可能完成得了,又不是縫內褲,這是在縫屍體,是給一個燒焦的屍體重新縫合一張全新的人皮。
陳老爺對這個時間節點似乎還挺滿意,竟然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他說道:“好,就給你們三天時間,到時候若是無法完成,我定找人把你們扔進焚屍爐,再拆了你們的殯儀館。”都說財大氣粗,他這可不是一般的粗。
肥仔有些忍不住了,又想裝混混,不過我及時勸住了他,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扯嘴皮子也沒什麼意思。我和他走進那屋子,抬起那具充滿焦臭味的屍體,肥仔問我是怎麼把她燒成這樣的?我說是她自己碰到我就變成這樣了。肥仔不信,不光他不信,連我自己都難以置信。
陳老爺讓一個家丁跟著我們,怕我們耍詐,這也可以理解,畢竟他們也不確定我們到底是不是殯儀館的人。肥仔嚇唬那家丁說:“你到了殯儀館千萬別打瞌睡,否則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或者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可別怪我們沒提醒你。”
那家丁生咽了一口口水,“咕隆”一聲,“你的意思是……殯儀館裏鬧鬼?”他幫我們開了運屍車後車廂的門,我謹慎地掃視了一番,發現裏麵那個戴著銘牌的人已經消失了,估計是飄走了,又或者已經被怨靈所吞噬,但旗袍已毀,怨靈肯定也灰飛煙滅了。我讓那家丁幫我們收起鋪在後車廂裏的棉被和毯子,他動作挺利索,一看就是經常幹這種雜活,練就了一身好手藝。
“殯儀館裏的詭異事件可比你晚上看到的要恐怖得多。”肥仔一臉壞笑,我讓他別再嚇唬那家丁了,畢竟在陳家當家丁也不容易,沒必要把氣撒在那家丁身上。我原本想讓陳瀟漪也一塊兒搭我們的車,但是她拒絕了,我又擔心她一個人回家有危險,肥仔看出了我的心思,給了我一個理解的眼神,說道:“你送她回家吧。”
“不用了。”陳瀟漪仍舊拒絕道,“你們不用擔心我,我自己能回去。”
此時的二愣子卻下了車獻殷勤道:“要不我送她吧,你們先回殯儀館。我自己再想辦法回去。”媽的,讓二愣子送還不如讓肥仔去送呢,再怎麼樣我也知道肥仔比二愣子靠譜。然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陳瀟漪竟然答應了,她居然答應了!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我一氣之下上了車,重重地關上了車門,不再理會他們倆,衝著肥仔嚷道:“還等個毛線啊,開車啊,難不成還要看人家你儂我儂、花前月下啊?!”
肥仔知道我說的是氣話,也沒在意。她啟動車子,遠遠拋下二愣子和陳瀟漪兩個人,夜色凝重得讓人窒息,我想不通,為什麼陳瀟漪的態度突然變得那麼奇怪,我感覺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啊!我不就是對自己沒信心,說了些喪氣話嗎,也不至於換來她這樣的態度吧?!難怪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讓人難以捉摸。
“你別多想,可能陳瀟漪……”
“以後少提她,她愛幹嘛幹嘛,關我屁事!她是我誰啊?我幹嘛要關心她的事!好心當成驢肝肺,我他媽腦殘才想著要送她,自討沒趣!”我激憤地說著,肥仔一直悶不吭聲,靜靜地打著方向盤,那家丁也是如此,生怕說錯話惹到我。
不過,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我還是忍不住透過後視鏡回頭望了一眼,二愣子和陳瀟漪在漆黑的夜色中緩慢地行走,肩並著肩,看起來就像一對情侶,我更加覺得憤怒,為什麼是他二愣子?憑什麼選擇二愣子?隨便換一個人我都好受一些。肥仔終於還是開了口,勸道:“其實陳瀟漪可能是有事情想跟二愣子說而已,你別多想。”
我不想讓肥仔看出我的小肚雞腸,就故意轉移話題:“你剛才死哪兒去了?怎麼突然又跑到陳宅裏了?”
“操,說出來,嚇死人。”肥仔瑟縮了一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