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楚白你想先古烈一步去見古原了。”賴布衣身上的衣服無風自飄,烈焰火星飄逸四散,神情古井無波,然而肆意宣泄的真元已經將他的殺意表露無遺。
“我也不介意將一個錦衣衛送去見你們的二皇子。”楚白冷哼一聲,神光爆發,八相劍意隱隱震動,陰翳的瞳孔露出毫無遲疑的淡漠殺意。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下,忽然殺意頓消,兩人輕笑一聲。
“不著急,最急的絕對不是我和你。”楚白看向封神台,“我會有一天跟你做一個了斷,但那天不會是現在,而勝利的人也不會是你。”
“估計不用我出手,你不久之後就會死了,”賴布衣冷哼一聲,“古烈、李無孝、錦衣衛……何必髒了我的手。”
雖然口裏沒有鬆口,但是城牆上的兩人都心知,此時絕不可內訌。楚白和賴布衣都是利益為上之輩,絕不會因為意氣之爭而壞了大事,更何況,楚白說得對,最急的人不是他們兩個。
而是以靖難之名攻擊奉天的東軍。
是現在封神台下焦灼難安的李六等人。
“願你的名行走於地上,如同行走於天上……”
尤牧師的誦經之音再次響起,在他的帶動下,漸漸越來越多教徒跟著尤牧師繼續誦經,來自他們身上的金色靈力再次湧出,在眾人視野可及的範圍,他們看見奉天裏幾個地方也慢慢出現金色靈力,向天空凝聚。
那是儒林教堂。
不再拘泥於奉天之內,西北方向上,也有綿延金靈湧出,行走於天,如百流彙川,如日光東泄!
那是涼州人的信仰。
奉天正上空的金色氣團不停變幻,時而為龍,時而為人,變幻莫測,不拘泥一物,漸漸金色逐漸褪去,化為純潔無暇的白熾之光!
“儒家浩然氣,”奉天外,河洛中,位於酒樓上的孟夫子望著奉天上那波譎雲詭的光芒,歎了口氣,“真沒想到,界限真的沒了,這下被古家占了先機,大周危殆。”
“何出此言?”老四咳嗽兩聲,發出異議,“奉天內東軍不知多少伏手,未必就能讓古家功成。”
“但萬一古家成功了,”老五的聲音有些無奈,“那我們也隻好成為古家的馬前卒咯。”
“孟師,師兄們,你們不要太高看東軍之人的能力,”老六慢悠悠端起一杯茶,吹了吹,“但也不要太低估古烈的野心。”
“老六你是什麼意思?”老五問道,“難道古烈還會叛變他父親麼?”
“神座之位,萬古壽命,天地唯一,無上權位,”老六伸出四根手指頭,“所謂的忠誠,隻是背叛的籌碼不夠;所謂的血緣,隻是庸人的愚蠢羈絆,古烈是武道天才,神將之資,他的智慧也絕非我等之下,他也必然理解,權力之巔——”
“容不下兩個人,哪怕是情同父子。”
老六忽然轉頭看向現在唯一不說話的人,“老七,你怎麼看?”
“我?我怎麼看啊……”老七用筷子戳了戳酒煎黃河鯉魚,將魚頭夾了起來,“你們好像忘了,誰才是古軍的真正主人。”
“姬氏皇室一直沒放棄打壓古家,涼國公的爵位也是幾經波折,二十三年前甚至差點被廢棄,若不是一個年輕人力挽狂瀾,率兵力挫草原人十萬大軍,送回奉天兩萬戰俘,那時候姬氏皇室早就對古家痛下殺手了。”
“現在,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年輕人接過涼國公之位,率兵東侵,攻占奉天,挾天子以令諸侯,立道統以成神位,尚在不惑之年,頭腦清晰,洞察世事,你們從什麼時候覺得——”
“古原會眼睜睜,”老七的語氣淡漠如湖,“看著其他人搗亂他的封神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