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人都尊您的名為聖,願人都奉儒之智為慧!”
“願您的國降臨,願儒之光輝照耀大地!”
誦經聲無邊響鳴,天空風雲變幻,金光開始在地上流竄,民眾驚訝地看著自己腳下,一道道金色的光芒穿過自己的腳,化為金色洪流,在整個奉天裏奔騰!
“神光,這是神光!”
有些民眾欣喜地躺在地上,讓神光流經自己的身體,“神光流過我的身體,必能包治百病,強身鍛體!”
甚至有武者也忍不住讓神光洗禮自己,“說不能能增加內氣,打通經脈!”
而其中最為激動的,莫過於誦經教徒和一些儒生,金光流經他們身體時,悄悄轉化了浩然氣,不停反哺他們的身體,對他們而言最直接的感受,就是無窮的力量湧上身體。
“神跡,神跡!”
一個老儒生痛哭流淚,渾濁的淚水流過溝壑萬千的臉龐,“我們儒生終於要有在世聖人,終於,終於能——”
“主宰天下。”袁詩雨心中默默接下下一句,“神跡一現,所有人都忘記古烈弑父之事,人心就是如此淺薄,如此現實,如此貪婪。”
袁詩雨看向最前方莊嚴誦經的尤牧師身上,“看來尤牧師一早就被古烈收買了,難怪主持誦經儀式的美差放到他身上……不對!”
袁詩雨的眼裏冒出精光,“如果申不害沒死,那麼必定是申不害主持誦經儀式。據情報所示,申不害與古原相識至少十載,絕非古烈所能收買,甚至如果申不害現在沒死,說不定就已經率兵為古原報仇了。而現在申不害被東軍的刺客所殺,相當於除去一個障礙,既然如此……”
“申不害被殺,古烈究竟有沒有出一份力?隻要拖延救援的軍隊,封鎖被行刺的消息,甚至暗中透露申不害的行蹤……”
袁詩雨越想越心冷,“古烈此人,不動聲息就利用東軍這把刀除去許多阻礙,真的是我們所能撼動的麼?”
——
“荊軻不知道古烈所行之事。”楚白忽然說道,他的視線投向層層疊疊的房屋之間,看見遠處軍士已經開始封鎖通往封神台的道路,阻止行人進入。
“或者說,荊軻知道此事的時間,不會比我們早多久,”楚白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古烈完全沒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任何人。”
“如果荊軻不知道,”賴布衣指著封神台周邊的將士,“他會將古烈的親兵盡數調來守衛封神台?”
“隻要是冠軍侯命令調兵,你以為荊軻會阻撓?”楚白笑了笑,“如果荊軻早就知道此事,必定封鎖封神台方圓一公裏的所有通道,絕不允許古烈弑父的信息在封神結束前傳出去,而現在……”楚白看著遠方臨時組建的封鎖關卡,“已經遲了。”
“有什麼意義?”賴布衣有些不解,“他以為能掩蓋這個弑父的事實?”
“能,”楚白說道,“如果封神失敗,那麼古烈將不容於天下,作為古烈的心腹謀士,荊軻絕對能做出一切他能想到事情。”
“不要忘了,”楚白眯起眼睛,“工業線,古軍也有,炸藥,古軍也一樣有!”
“隻要將大部分民眾殺光,就算一部分逃跑或者軍士叛變,也完全動搖不了古烈的威信,反正封神之事,奇詭荒誕,千年一回,荊軻怎麼編都可以,說是天罰就是天罰。到時候哪怕諸侯得到消息,放出來攻擊古烈,荊軻也可以用謠言對付真相。甚至對於民眾來說,相比起古烈弑父,他們說不定更願意相信神鬼之說,更何況——”
楚白看著封神台那個如同山嶽一般的男人,“古烈是蓋世神將,荊軻是絕世謀士,不出意外,古烈與荊軻聯手,這大周終究是他們的,到時候曆史怎麼寫,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反而是現在,古烈沒有相信荊軻,任由自己弑父的信息通過百姓之口傳出去,到時候荊軻想‘辟謠’恐怕也下不了手。現在隻要封神失敗,古烈必定會眾叛親離,涼州人接受大周禮儀已久,不會尊崇一個封神失敗、弑父弑主的神將。”
“那又如何,”賴布衣忽然苦笑一聲,“你覺得古烈會失敗?”
“是啊,古烈會失敗麼?”楚白歎了口氣,看向天上變幻莫測的白熾之光,“封神儀式已經臨近尾聲了,什麼魑魅魍魎快點跳出來吧,不然……”
“天下就輸了。”
說時遲那時快,離封神台足足有兩三百米之遠的多處樓房裏,忽然扔出了好幾個二拐腳!
木柄手榴彈!
足足兩三百米的距離,但木柄手榴彈卻依然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妙充滿數學美感的拋物線,狠狠投向封神台正中央的古烈。
視線之外的距離,毫無誤差的準頭,若說投彈者不是訓練有素的武者,真是鬼都不信。
“他們動了。”楚白淡淡說道。
刹那間,將近三十個木柄手榴彈同時扔向封神台,然而古烈依然神色不變,抽出長劍,輕輕一掃!
“謝謝你們的煙花。”古烈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