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時機!”伊莎貝拉緊抓帆索,探出身子,高聲呼喊。

片刻後,一個黑影飛速逼近,在昏暗中格外紮眼。羅蘭暗歎瞭望員好眼力,這麼遠都能發現。

眨眼間,怪物破水而出。周身海綠色,神秘又危險;四條長觸手,上下各兩條,在水中扭動,似靈動大蛇,陰森駭人。腦袋近似三角形,鳥喙狀鼻子,上方三隻血紅色豎眼,仿若燃燒的火苗,透著凶狠勁兒;底部觸須、短觸手晃蕩不停,更添詭異。

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利刃般的牙齒,咆哮一聲,震耳欲聾,聲波掀起層層海浪。身形龐大,足有船身一半大小,咬上一口、撞上一下,船都得報廢。起初羅蘭還以為是北海巨妖,細看才知是條怪魚,雖非傳說海怪,模樣卻也足夠嚇人。

“開火!”

怪物咆哮之際,伊莎貝拉揮刀下令。水手們點燃引線,炮彈裹挾濃煙,呼嘯而出,劃出弧線飛向怪物。有的精準命中,炸出團團血花;有的因船身晃動、瞄準困難,落入海中,激起高大水柱。

羅蘭本以為怪物會負隅頑抗,沒想到如此不經打,還沒靠近船身,就被大炮擊潰,肚皮朝天浮在水麵,鮮血染紅海水。

水手們歡呼雀躍,乘客們鼓掌叫好,船暫時保住了。

“舵手,趕緊離開這兒,必要時啟動風係魔法!”船長站在船頭,沉穩下令。

可接下來船員的舉動,讓羅蘭大感意外。他原以為大夥會靠過去割魔石,這麼大怪物,魔石肯定價值不菲。

誰知船員們鬆開船帆,激活風係符文,全速逃離。羅蘭正疑惑,就見怪物屍體側麵冒出一張血盆大口,另一隻海怪循著血腥味趕來,周邊瞬間聚集大批海洋生物,爭搶食物,廝打一團。船員們經驗老到,深知血腥味會招來掠食者,果斷開溜。

風波平息,羅蘭好奇心作祟,走到一門大炮旁,開啟調試技能,仔細觀察。這顯然是符文武器,符文結構與他鑽研的引爆符文相似。看樣子,是模擬火藥推力發射炮彈,裏頭還鑲嵌魔石,怪不得魔力低微的水手也能開炮。

羅蘭靈機一動,被困船上無事可做,畫張大炮設計圖倒也不錯。船上大多是水手、冒險者,估計沒人懂這門道。就算有人問起,就說受啟發隨手畫畫。

旅程繼續,大海變數不斷,怪物時不時冒出,炮聲不絕於耳。羅蘭有時瞧見水手往海裏扔袋子,一打聽,原來是驅怪劑。雖說嚇不退大家夥,但對付小怪物綽綽有餘,小怪物圍多了,扔一袋,它們便四散而逃。

出乎意料的是,直到最後一天,預想的危機都沒出現。羅蘭本以為會遇海盜、巨型魷魚,結果一路安穩。此刻,船靠近德拉格尼斯島,大型怪物似乎不敢靠近。

抵達前一天,船上舉辦盛大派對,酒香四溢,人人爛醉。羅蘭還算克製,沒喝多,其他人卻醜態百出。伊莎貝拉也勾搭上小夥,第二天小夥從她艙房出來,神色怪異,羅蘭隻能暗自揣測。

突然,高處傳來呼喊:“陸地,就在前方!”

羅蘭精神一振,快步上前,眯眼望向遠方。幾分鍾後,陸地輪廓隱隱浮現,逐漸清晰。很快,繁華港口映入眼簾,碼頭上人來人往,船隻整齊停靠。大夥紛紛收拾行李,準備下船。

“大家都收拾好,馬上就要上岸了。”伊莎貝拉搖搖晃晃走出艙房,頭發淩亂,渾身酒氣,衣衫暴露,想必昨晚玩得盡興。

“總算到了。”羅蘭心想,“先在港口補給,再找車去阿爾布魯克鎮。”那是他的最終目的地,但願沒選錯,別白跑一趟。鎮上地牢情況不明,說不定太新,不適合冒險、訓練。

“不管怎麼說,總比待在原來那座城市強……”羅蘭聳聳肩,想起埃德爾加德,那座城現在怕是亂成一團,貴族公子遇刺,謠言四起,商業夥伴紛紛撤資。

不過這些跟他沒關係了,他眼下隻想提升等級,打造好武器。

“上岸後第一件事,先造個熱水浴缸……”羅蘭輕聲笑了,“我都好幾周沒泡澡了。”說著,他望向陸地,滿心期待,搓搓手,準備登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