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過來,俯視著卷縮在地上的平子,臉上露出輕蔑的神色,笑道:“我就猜到你第一招是渾元一氣!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自信,買兩本書學了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半罐水,叮當響!”
那人學藝上十載,根本不是平子這種初入門庭的的玩家可以比擬的。其實平子再不濟,也不至於敗得這麼快,這麼慘。隻是他忘了武術需要不拘泥於成法的問題,一開始就擺出羅漢拳的架勢,以至於讓那人窺得先機,猜到他第一招要用渾元一氣,知己知彼,對症下藥,自然是一招克敵。
當然,他本來擅長的是太極刀,要是一上手就出刀的話,再怎麼也有逃命的機會,偏偏想的是要生擒那人,以至陰差陽錯,沒了翻身的機會。
抽氣聲變成劇烈的咳嗽,小腹處像刀絞一樣,平子半點動彈不得,隻有咬緊牙根,卻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咳了出來,噴濺在雪地上,觸目驚心。
那人冷冷的看了,突然一腳踹在平子腋下!
“呃--!”平子被硬生生的彈開半尺,痛苦可想而知,徒有雪地裏擦出半身的痕印。那人兩腳極重,踢得平子全身癱瘓,再無還擊之力,確實狠辣。
他半蹲了下來,伸手撕下平子的麵罩,卻沒有發現平子臉上的乾坤,隻是看了看平子俊美的假麵具,等平子好過了一點,冷冷的道:“絕對的自信需要建立在絕對的實力上,知道嗎?好了,告訴我,你是那一邊的人,我可以饒你不死。”
平子臉郟兩邊突起,那是為了忍受痛楚而咬緊牙關,正自死命忍受。聽了這人的話,突然呸的一聲,一口痰合著鮮血向那人臉上噴去。
那人迅快一讓,避過大股的血箭,但點點散射的血點還是濺的他上半身紅斑處處,平子艱難的把頭嗑回地上,暗叫可惜,卻又哈哈的笑起來,反正難免一死,不要掛得太窩囊了。
這人急忙站起身來,抹了抹臉龐,頓時變成個花臉,他低聲怒喝:“找死!”左腳踏出,踩在平子頸脖處。
平子閉目等死。
那人這一腳卻沒有落實。
平子張開雙眼,吼道:“怎麼?不敢嗎!”
那人反倒把腳收了回來,又踏在平子的小腿上,冷笑道:“說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說罷狠狠用力!
“喀碴!”小腿骨應聲而斷,整隻小腿彎曲成奇異的的V字型。
平子嘴裏冒出一聲野獸般的悶吼,痛楚由神經線瞬間傳到腦部,像一條鋼錐胡亂的攪動腦汁,令他的思維頓止,他全身不斷發著抖,雙手猛的抓住地上的積雪,積雪又化作冰水從指縫流了出來。
那人看平子臉上青筋浮起,變成怪異的神色,嘴角又有鮮血冒出來,還兀自強忍著,心中多少有點不忍,但是敵非友,自然不會感情用事,輕鬆的踏住平子另一條小腿,冰冷的道:“說!”
一分鍾過後,平子嘴唇處露出一抹笑意,隻有看起來有點恐怖。
“哼!”那人冷哼一聲。
“喀嚓……”這條腿也斷了。
聲音很脆,很好聽,但及此深夜,並沒有影響到別人。
平子嘴裏響起低悶的嗬氣聲,大腿也在扭動,卻指揮不了斷裂的小腿,就像被扯彎的水管一樣,怎麼也打不直。
兩分鍾過了,平子放棄徒勞,咬牙不說話。
五分鍾過去,平子反倒嘿嘿的笑了。
那人忍不住讚道:“好膽色!”走了兩步,腳又踏在平子左手臂上,輕輕問道:“還不說嗎?”
平子沙啞的聲音傳來:“你最好殺了我,否則……”
“喀勒!”
又斷了。
平子再叫不出來,頭腦一片空白,難以承受的疼楚讓他的思維混亂得瀕臨崩潰的邊緣,上下兩排牙齒咬磨著,那種格格的響聲在腦海裏不斷放大,牙齒之間有液體不斷滲出,流淌到舌頭上,但疼痛完全掩蓋了味蕾的感覺,一波一波的侵襲著神經。
但那人並不放過他,那隻腳沒有收回,卻在斷臂處左右碾動,教平子想昏過去也不可得,直到平子眼珠翻白了,這才狂喝一聲:“說!”
這一聲吼得有點大了,周圍就有幾戶人家的燈火亮起,隱約還有聲音傳來,但那人視若未聞,隻是看著地上掙紮顫抖的平子。
翻白的眼珠努力的轉動幾下,一陣茫然過後,再次鎖定那人不放,臉上的神色淒厲之極,像隻絕望而不屈的野獸,但轉眼間居然又露出令人心悸的笑意來,嘴唇抖動兩下,果然就無聲的笑出來了。
那人呆呆的站著,愣了半餉,搖搖頭,放開腳,再次蹲下身來,一手輕輕的放在平子的胸口,沉聲道:“好漢子,我敬重你。可惜你跟我各為其主,但明天是關鍵時刻,老大是絕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他的計劃的。你和你所屬的勢力是沒有機會的,明天過後,黃龍會將不複存在,讓我給你一個沒有痛苦的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