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聊天依然繼續中……
“你隻不過是吃了情報不準的虧罷了。”餘雷特意做出了同情的表情，“那個穿灰袍的家夥，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有什麼本事？經曆又如何呢？”
“隻知道是七十二魔神之一，還是小時候在畫冊上看到的？”
“畫冊？”
“《卡爾貝羅斯戰記》。講的是聖王卡爾貝羅斯少年時候的冒險經曆，和夥伴們一起打倒大魔王，成為英雄，最後建立起帕西利亞帝國的愛與勇氣的故事。在列國都有很高的人氣呢。”
少年漫畫嘛。這我理解。
艾蕾娜舞動長槍，泰坦的利刃如同切豆腐般劃開了一名巨人的大腿。斷腿的巨人失去了平衡，一頭栽倒在地。小姑娘卻踩著巨人的肩膀躍起，飛向了懸在半空中的魔神瓦沙格。
“錚！”長槍和法杖的撞擊，發出了動人心魄的聲響。
餘雷臉上的同情已經越來越明顯。
“有的書，比如托馬德教授的《聖光語錄》、《神魔戰爭秘錄》，諾查丹特教授的《卡爾貝羅斯傳》，塔倫教授的《帕西利亞的黎明》，再比如維迪娜中央大學出版的《哈瑪亞的殘骸》、《古代神秘學》、《伊蘇斯的興起》。怎麼，你都沒有讀過？”
“這些書在列國都是禁書，隻有在維迪娜的黑市裏可以勉強找到。況且，我一直都沒有讀神話小說和人物傳記的習慣。如果是真實的曆史，那倒也罷了……”
“誰給你說他們是神話小說和人物傳記了？”餘雷恨鐵不成鋼地撇了撇嘴，“所以我才說，哥斯克人腦子真是一根筋……”
“這麼說，陛下在日理萬機之間，仍然閱讀過上訴的典籍了？真是讓在下感佩。”
其實我也沒怎麼讀過，是我老婆讀過。餘雷當然不會這麼說。
薩蘭多的士兵們列成有序的陣形，不斷地壓縮著豹首巨人們的活動空間。在箭矢、長矛以及魔法的攻擊中，巨人們一個接一個地倒地，化作真正的殘骸。
瓦沙格不是不想幫忙，但艾蕾娜快速地強攻卻讓他左支右擋，無所適從。不用說是念咒了，如果稍稍分神，下一秒也許就會身首異處。
“不過，我也不會怪你。”餘雷拍了拍斯特犯地肩膀，“神魔戰爭已經過去兩千年了。兩千年時間，足夠讓一個偉大的禮儀之邦變成笑貧不笑娼的汙濁惡世；何況隻是一段塵封的曆史？”
“陛下到底有什麼想說的，在下洗耳恭聽。”
黑暗的魔力突如其來地襲來，虛空中的自然元素不由得不安地跳動著，奮力阻擋著對方的侵襲。無數人體的骨架仿佛瘋長地雜草般從地麵破土而出，他們仿佛有生命似的，揮舞著鏽跡斑斑的武器，微微顫顫地向薩蘭多戰士們走來，骷髏頭上的黑洞裏跳動著幽暗的綠光。
“兩千多年前，也就是帕西利亞曆前56年，聖者雷畢德斯於帕西利亞湖畔聆聽到真神的聲音，從而悟出光明聖痕和伊蘇斯神術的奧義。他是神魔戰爭當代最偉大的神術與武術大師，最偉大的兵法家和思想家，也是帕西利亞開國大帝聖王卡爾貝羅斯的恩師，從而名垂千古。他創建的伊蘇斯隱修會，本來隻是一個信奉艱苦的生活作風，以磨練心誌的苦修武士精銳團體，並且為神聖同盟立下了汗馬功勞。”
“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曆史，我實在想不出和今天的關係。”
“耐心點嘛。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伊蘇斯隱修會在神魔戰爭時期，乃至於帕西利亞帝國早期，都一直是一個以維護大陸繁榮和穩定為己任，從不過問政治，也從不隸屬於任何國家機構的民間團體。不知哪個時候，卻變成了排它性極強的宗教團體？”
“那是因為……”
“因為雷畢德斯在去世之前留下了遺囑：為世間人類的墮落狂妄，為原始多神教的蒙蔽無知，為隱藏於黑暗之中的敵人，痛心的聖者吩咐弟子，以傳播真神的福音為己任。讓人類的靈魂在真神的教誨中升華，從而創造更加光明的世界。你們小時候接受的基礎教育，大概是這麼說的吧？”
斯特凡閉口不言，等待著餘雷的後文。
以千來計算的骷髏兵突然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仿佛支撐他們結構的某種無形力量消失，他們一個個分解成無數的骨骼，重歸大地。
遠處的幾個隱秘位置，都倒著一些身穿暗黑色法袍，帶著骷髏項鏈，身材瘦削的人屍體。另外一些披著同樣黑衣，外襯輕便甲胄的蒙麵人，正在往屍體上擦拭著匕首上的血跡。
薩蘭多錦衣衛隸屬的暗殺部隊——影牙。
來得快，去得也快。本來應該充滿驚悚和詭譎殺氣的骷髏軍團失去了亡靈法師的操縱，卻如同三流的鬧劇，揮了揮手，沒有帶走半點雲彩。
“在維迪娜中央大學圖書館的保險櫃裏藏著一份密件，記載著雷畢德斯真正的遺言。斯特凡殿下，您有興趣聽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