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筠因為之前聽白薇薇說過高揚的事所以一聽到陳煥生嘴裏吐出這個名字也有些意外。隻是白薇薇這般窘態落入陳煥生眼中,不禁讓他猜度有可能這位白小姐和高樣先生是熟識,難道她說的仇人是高揚?
白薇薇掩飾道:“這人是何來曆?”
陳先生一愣,接著說道:“這位高揚先生據說祖上做過光緒皇帝的伴讀,他祖父和父親都是官僚。高先生在北京出生,自清華大學畢業後就去了美國普林斯頓大學讀金融,畢業後回國,現在一洋行任職。他的房屋好像在回去探親的時候不知何故半夜裏失了火,日前隻得在華懋飯店暫住。此人我在社交場合打過幾次交道,為人極為方正,持重有禮,絕不可能和別人結下過節。”難不成是些****糾葛?高揚先生出身名門,本身又留過洋見識不凡,更兼風度卓越,早有上海灘的小姐們對他芳心暗許。
白薇薇笑道:“高揚先生的名字我聽人說過,隻是無緣相見,若是有機會定要結識一番。”
顧惜筠直接問:“這四人中還有兩位女士,她們又是何來曆?”
“不知道兩位可聽說‘大上海’?”很顯然,陳煥生已經對白薇薇和顧惜筠兩人的“見識”不抱任何希望了。
“大上海?”白薇薇搖頭,是歌舞廳嗎?她倒是聽說過百樂門。看《金大班的最後一夜》對舊上海的舞女一職業有了些了解。
“大上海我去過幾次,裏麵有幾位女士的舞跳得倒不錯,”顧惜筠微眯水眸回憶道。不經意間流露一絲風情,讓對麵的陳煥生迷花了眼。隻是顧惜筠利目冷光一閃,陳煥生立刻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這位顧小姐可不是平常人能沾惹得起的!
說起來這位顧小姐真是來曆成謎。她是由意大利的大使夫人領入上海灘的社交圈的,她沙白麗娜伯爵夫人的頭銜和絕美的風姿讓人稱奇。時至今日,不少人還對那一晚沙白麗娜伯爵夫人的出場念念不忘。她身穿一襲純黑色裸肩曳地長裙普一現身就驚豔全場,將宴會中的貴婦淑女光彩全部遮掩。隻是這位顧小姐性情高傲又多和洋人結交,可遠觀而不易親近,像大上海隻去過幾次就不屑再去。
陳煥生又看向對麵的白薇薇,這位小姐在顧小姐的氣場下居然談笑自如,而且隱隱間顧小姐居然以她馬首是瞻。她姿容雖在顧小姐的顏容下顯得平常,但舉手投足間顧盼生姿,落落大方。看來也是出身不凡,大有來頭。
而且這兩位女士,看似和平常人並無二樣,但無論是談吐,衣著,姿勢都在細微之處顯出異於常人的地方。
要是白薇薇能聽到陳煥生的心聲肯定會驚歎這人觀察敏銳,推斷嚴謹。
陳煥生隻把疑惑壓在心底,繼續解釋:“大上海是上海灘首屈一指的娛樂場所,這位姓黃的小姐叫黃蝶,是大上海的當紅舞女。她在交際場上風頭最足,終日周旋於達官顯貴之間,接受這些人的供養。黃蝶小姐長期租住在華懋飯店,她有可能就是你要找的人。但是,白小姐我還是勸你一句,若非深仇大恨,還是不要輕易和這種人結恨為好。”陳煥生壓低聲音,鄭重說道。
白薇薇故意做不屑狀:“區區舞女而已,難道我們還會怕了不成?”她自然是有恃無恐,不說她擁有的時空之鍵以及知曉曆史的本事,就是她可是和吸血鬼住在一塊,哪個有膽子上門挑釁的隻管試試。
顧惜筠也眼露輕蔑,這些人類她還不放在眼裏。
“哎呦,兩位姑奶奶,這俗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們是什麼身份,這種人又是什麼身份,這黃蝶上至官方政要,下至**她都周遊結交,這一個不好損一千折八百,怎麼劃算?”陳煥生急得額頭直冒汗,兩邊都是有背景的又都是女士一貫的小性記仇,要是吃了虧到時候非牽扯到他頭上去,他可受不住啊。想到這,他開始後悔光想著巴結人忘了風險。
他忙把事情再講嚴重點:“而且,這位黃蝶小姐背後最大的靠山你道是誰,就是**大亨杜月笙!”不過以他對兩位女士的了解,恐怕人家根本沒聽過杜月笙的大名。
這下他偏偏想錯了。白薇薇一聽到杜月笙的名字立刻倒吸一口冷氣,臉色煞白!她暗叫一聲,我怎麼忘了民國除了政黨、軍隊、文人、美女外還有**人物了!杜月笙是上海灘最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從一個小癟三混到**幫主,遊刃黑白兩道,商界政界都有涉足。有這樣的人做靠山,要是時空之鍵真落到黃蝶手中自己該怎麼辦才好。如何才能接近她還真是件頭疼的事情。一時之間,各種想法交織心頭,讓白薇薇的臉色分外難看。陳煥生一看,心道總算是把這個小姑奶奶給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