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忙問:“怎麼回事?”
顧惜筠身穿一件牙白色的及膝連衣裙,整個人宛若淡雅的白蓮般,她輕提裙擺輕坐在床頭,將自己打聽的結果娓娓道來:
“我朋友的朋友在工部局的行政部,這人倒也知趣,我隻是這麼一提他當真上心去查,結果看到這四個人的名字臉色立馬就變了,問我怎麼會想要查這四人的身份。我隻是推說有個遠房親戚要找個恩人,找了好長時間才得到信,就是前天淩晨入住華懋飯店的這四個人之一。不過看他的神色自然沒全信,我和他約了時間和你見麵,到時候你有什麼想知道的隻管問他就是。”
“真的?好筠筠,你可真是幫了我大忙!”
白薇薇立刻衝過去摟著顧惜筠恨不得親她一口,倒把顧惜筠給嚇了一跳,忙推開她:“快走開,真是惡心死了!”臉上有些羞怒,倒是顯出幾分人間煙火氣,不像以前看著高不可攀。
“你約的什麼時候?”白薇薇恨不得立刻就和那人見麵,她一向是個行動派,想幹什麼就想立刻行動。
“你急什麼?你天天窩在家裏不出去,別忘了別人還要為生計奔波,總要等人家有空吧。”顧惜筠就看不慣白薇薇懶散的樣子,比她這個吸血鬼還懂得避世,能接連幾個月都不出門。
白薇薇恍然,拍拍頭說:“也是,唉,我真是是寫小說寫過頭了。”雖然身在舊上海她還真沒時間去感受這時候上海獨有的魅力。她剛到這裏就被人騙走了行李,在教堂是忙著做事報答人家,之後又努力寫稿賺生活費,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又得知自己不小心和吸血鬼做了室友,幾番折騰之下真是什麼心情都沒了。更別說《小說月報》找不到她人已經開始登報催稿了。
顧惜筠和那人約在後天下午五點在二街外的羅萊咖啡館見麵,離白薇薇和顧惜筠住的地方很近。白薇薇這兩天都盯著儀表盤,發現紅點雖然移動過,但大致還是圍繞華懋飯店活動。她心裏著急,生怕還不知道四人的身份人就這樣走了,就在忐忑不安中,約定的那天到了。白薇薇不顧顧惜筠鄭重聲明晚上還有宴會要她一個人去赴約硬是將她拉過來一起去赴約。
兩人比約會的時間早到了一個小時,當兩人出現咖啡館時全場一片寂靜,眾人驚豔的目光都集中到顧惜筠的身上,幾個老外看到顧惜筠也是驚豔一片,不是張望過來。顧惜筠顯然對此習以為常,她不以為意地讓侍者給她們找個隱蔽的座位,白薇薇卻滿心的不自在,急忙拉著顧惜筠坐下。她心裏自然也有些吃味,和美女相處的壓力是很大的。
兩人先點了香茗慢慢品嚐,過了沒多久,顧惜筠側身低聲道:“他來了。”
白薇薇忙抬眼看去,隻見來人約三十來歲,中等身材,戴著副圓框眼鏡,眼中精光閃爍給人精明強幹的感覺。他人還沒落座就忙著致歉:“真是過意不去,讓兩位女士久等了。”
白薇薇和顧惜筠相視而笑,客套一番,白薇薇開門見山:“陳先生,明人不說暗話,華懋飯店入住的這四人之一是我的仇人,隻是事隔久遠,我隻知道他們都是坐船從北京來到上海幾乎同時入住華懋飯,隻是弄不清楚到底哪個是我的仇人,還請你幫我介紹一下這四人的來曆。”白薇薇隨口編了個理由,想著自己又不會在這個時代長住,用不著怕得罪人。隻是她沒想到這順便編造的借口日後會給她帶來不小的麻煩。
陳先生眼中精光一閃,原本顧惜筠說遠房親戚要尋找恩人他就不太相信現下的世道會有人如此執著地尋找恩人,聽白薇薇這一說才算釋然。
不過想到這四人的來頭,又有些顧慮。但是他又瞥了一眼坐在旁邊一身不吭的顧惜筠。這位顧小姐在社交界可是出了名的美人,且不說她頂著的公爵夫人的名號,就是她現下的幾個追求者,哪一個自己都惹不起。而且這顧小姐為人高傲美豔,平時根本不把他們這些普通職員放在眼裏,如今自己好不容易得到這個露臉的機會可一定要把握住。
想到這他拋開心中疑慮,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隻是白小姐,若是沒有太大的仇怨,我勸你還是就此收手為好,免得傷人傷己啊。”
白薇薇愣住,問:“這是為何?”顧惜筠也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