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擺手:“你奶奶這身子哪還經得起折騰,你不拿話刺激到她就不錯了。你說說,好端端的,你奶奶怎麼會念叨‘景山’起來?”
白薇薇隻好把在老宅找到個盒子,裏麵一個破本子第一頁寫的景山兩字的事敘述了一遍。最後委屈道:“我就這麼隨便一問,哪想到奶奶反應這麼強烈?這景山到底是誰啊?怎麼從來沒聽你們提過?”
白父似乎有些恍惚,聽到女兒詢問,半響才道:“景山,景山是我的弟弟——你的小叔。”
白景山是白家最小的兒子,自然受到溺愛,所以養成無法無天,異常任性的脾氣,和人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經常和一些社會不良少年混在一起,直到有一天,白景山失蹤了,白家人發動全村的人尋找了半個月也沒有找到。在接下來的五年白家人依然沒有白景山的下落,白奶奶的那時候精神狀態一天天變差,大病一場過後,不記得有過白景山這個兒子,白爺爺發話不準任何人再提起白景山,隻是傷痛已深埋在了白家人的心裏。
白薇薇急忙說道:“那奶奶是不是已經慢慢回憶起小叔的事了?”
白父搖頭,歎息:“你奶奶年紀也大了,她本來精神就不好,尤其是最近幾年記憶逐漸混亂起來,她是不是清晰的記得你小叔失蹤的事誰也說不上來。我們能做的就是照顧好她,不要讓她的精神再受刺激。”說完瞪著她看,白薇薇連忙保證不會在奶奶麵前提起小叔。
至於那個手鏈和本子白父也看過了,沒有什麼記憶,隻說白景山小時候就非常聰明,好奇心強,隻可惜那個年代大家都在工廠、農田幹活勞作,很少有人和他溝通,才導致他最後厭學逃課,和不好的人混在一起。白薇薇對此持懷疑態度,從小本子上白景山的文字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的品行有問題,不過畢竟是自己的長輩,而且又遭遇不幸,她自然不會多嘴說什麼。
事情說開了也沒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白景山畢竟快失蹤三十年了,不可能從中得到什麼線索,所以關於這個手鏈和本子的事就被白薇薇拋到了腦後。
白薇薇剛大學畢業不久,當其他同學為工作、考研或出國而煩惱的時候她已經優哉遊哉地過上自由工作者的生活了,不過看在白母的眼中,自然覺得女兒這是自甘墮落,哪有出了社會的人整天窩在家裏,還說能賺錢,說出去誰信啊。白父倒是與時俱進,笑言女兒是不走尋常路。
白薇薇是個網絡作家,專門寫言情小說,雖然她談戀愛的次數屈指可數,但這並不妨礙她的創作。在老宅的經曆就被她寫進了小說裏,隻不過場景換成了古老的豪宅,女主角意外發現了寶藏,並且遇到了命中注定的意中人,一段浪漫的邂逅由此展開——居然點擊率不錯,白薇薇欣喜之餘不禁哀歎現實生活就沒那麼浪漫了。
就這樣三個月過後的一天中午,白薇薇邊吃午飯邊看新聞的時候,突然一則新聞報道引起了她的注意:“九月十號上午,全國百餘專家來到德陽,考察了墓地以及出土文物。專家初步認定,此墓穴為公元前四百年左右的宋惠公墓,詳細情況有待進一步勘察,本台記者——”
電視畫麵閃過幾個場景,有考古挖掘現場,有專家發言,有挖掘出土的文物,其中一件大型陶器上的花紋引起了白薇薇的注意,陶器上的花紋很明顯是文字,而且是和那個手鏈上的字居然有很大的相似之處,比如其中一個像眼睛的字。
白薇薇有些發愣,她原先以為那些字隻是仿照甲骨文上的字很粗劣的模仿,即使現在她仍然這麼覺得,不過其中確實有可推敲的地方。
把廚房收拾幹淨後,白薇薇又回房間拿出了那串手鏈,整個手鏈一共十二顆綠珠,她仔細觀察上麵的字,拿出本子把十二個字逐一抄在紙上,然後上網搜索有關宋惠公墓考古挖掘工作的報道,通過對比發現其中起碼有四個字是一模一樣的。這是巧合嗎?她不由地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