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還怪硬的!”黃觀書把煙鍋子敲了敲,笑著說老龜咱算不上,還是李坤你當為好。我的煙是上好的煙葉,從每根煙上劈下來的,一律是第五個葉,還要早晨帶有露水的,一葉一葉地平放整齊,壓好……”突然,一隻大手卡在了黃觀書的脖子上,把他的頭緊緊地壓
下去。“別鬧!別鬧!壓得脖子怪痛的。”郭大愣說我可把你這個老東西給逮住了,今天非把你壓扁不成。大楊樹屯老少爺們聽著:這小子把老傻的一頭金光閃閃的驢給放跑了,提前跑到陰曹地府去了。大家說應該怎樣懲罰他?”大家齊聲說打!往死裏打!掐也行,整死了他好到陰曹地府找驢去。”尚三說打人犯法。據說蹲人沒有罪,大家應他。”說著大家七手八腳就要動手,李坤說喂!喂!君子動嘴不動手。老胳膊老腿,零件都不牢實了,一蹴就散了架了,算了吧。你們年輕人吃點辛苦,跑一趟陰曹地府,到閣王爺院子裏把毛驢牽回來不就行了嗎?”說得大家一陣好笑。郭大愣鬆開手,笑哈哈地說:“那還是一頭公驢,說不一定現在正與閻王爺老婆調情呢,就讓它去吧,老傻現在也不用它了。說起來,還是老傻命大,病成那個球樣子,眼睛都不會眨巴了,就剩一口氣了,—聽院中著火,眼睛睜開了,嘴也動彈了起來,說了聲快去救火,慢慢地活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看老傻的媳婦是個有福之人,你看那身段。”尚潤嘛哧地笑著說粉麵戈眼,眉似柳梢。腰少苗條,腹大乳高。明年二月,一窩好羔。”郭大愣嚴肅地說:“老大不小,不要胡說嘛。尚潤長了一個臭烏鴉嘴,沒有舌頭的貨。”大楊樹底下,人們七嘴八舌地唆著閑嗑,淸爽的海風從南邊一陣一陣地吹來,人們感到非常的舒適。玉兔東升,人們逐濤回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