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瘋言瘋語(1 / 1)

聽我這麼一問,孔瘋人剛舉起的酒杯又放回了桌麵上,沉思自道:“亂葬崗?燒死的豬?女屍?”他鎖眉苦思,一副迷茫的樣子。

我提醒道:“就是昨天你在夕口飯館提到的那樁事兒。”

“昨天,昨天?”他低下頭,看著杯中的酒,忽然他滿臉乍現恐懼,好像在酒杯中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一甩手,將酒杯打翻,而後用雙手時而撫摸著臉盆,時而撫摸著頭發,又用眼睛上下端祥他自己,嚅囁道:“怎麼會,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子?葉子呢,葉子去哪了?會不會被他們抓了去,不不不,葉子好像被朗兄帶回去了。不不不,頭好痛,頭好痛,我怎麼什麼都記不清了。”他狂抓頭發,慌亂地走來走去。

這使我想起前天晚上在八村見到的那個叫蔡哥的,他發狂時的舉止真如眼前的孔瘋人,或許就如小林子所說,他們本就是同一個人。

這三天來,不可思議的事碌續發生在我身旁,我已經懶得去思考這些毫無頭緒的事了。

而現在孔瘋人剛才對我說的話不得不讓我再次陷入沉思:孔瘋人怎麼會稱我為朗兄呢,看年齡還是看輩分我最多就是他的孫子輩,怎麼可能稱兄道弟。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太像我爺爺了,把我看成了我爺爺?但話又說回來,想讓這個列舉成立,他以前應該認識我爺爺,而據我所知,我爺爺好像還沒有去過比我們鄉更遠的地方,怎麼可能認識有博士學位的孔瘋人呢?再則,我爺爺名字中也沒有一個朗字啊,甚至整個家族中也沒有一個人的名字中帶有朗字,唯獨我有。

如果孔瘋人所說的是事實,那麼葉子一定不是孔瘋人的女兒,在此故且不談葉子是誰的女兒,從孔瘋人的話中可知,葉子是我送來先且讓他撫養的,這說明葉子與我有一定的關係,是父女關係,還是叔侄關係,還是別的什麼就不得而知了,但現在葉子也去逝,蔡孔又瘋了,我該去哪兒找線索呢?隻能去找八村幸存下來的那八人了,但人海茫茫,他們如今又在何方?是不是還在世?

我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總得來說,我還是不敢相信孔瘋人說的話,畢竟葉子是噀香的母親,我與葉子相差一代人,怎麼可能比她大,更不可能是蔡孔一輩的人?除非我是失了憶長生不死的人,但這可能嗎,我可不任為我是這麼與眾不同的人。

那麼,前天晚上我到八村送快遞時,見了蔡孔為什麼自然而然叫他蔡哥?聽小林子說以前八村人都喜歡怎麼稱呼他。

我的腦袋光開始微微作痛起來,好像真被人封了這方麵的記憶似的。不想了,不想了,我都快被這瘋人搞瘋了,難怪見了他有種誌同道合的感覺,看來我也有做瘋人的潛質。

孔瘋人仍然雙手狂抓頭發,急躁踱步,瘋言傻語,一臉痛苦。

我歎了口氣,走到他身邊,抓住他的手臂,重重搖晃著他,瞪眼大喊道:“想不起來,就不要再想了,該清醒清醒了。”

孔瘋人一時被嚇唬住了,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我放開他,又柔聲道:“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天意如此,誰也改變不了。”我想讓他知道葉子已經死了,回不來了,要麵對現實所帶來的通苦。

他坐倒在地,喃喃道:“他們真的是神的使者嗎?我們真的什麼也改變不了嗎?我們真的要一直苟活在他們為我們編織的美夢中嗎?”他疑惑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