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蓋完戳後,便離開了沈一白的號舍,繼續他的巡視。
當他路過其他考生的號舍時,那些考生探出頭,對沈一白投來一陣陣惋惜的目光。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甚至有的考生輕輕地搖頭,似乎在說:“太可惜了,太不值得了。”
這些目光和表情,無疑都在表達著同一個意思:沈一白因為一時的不適,放棄了可能的成功機會。在他們看來,沈一白的行為是不可理喻的,甚至是愚蠢的。
劉侍郎的心腹安排下麵的人,在完成對沈一白試卷蓋戳的任務後,迅速離開了號舍區域,他的步伐穩健而迅速,穿過貢院的石板路,直奔明遠樓而去。
明遠樓是鄉試期間監考官員的指揮中心,也是劉侍郎的臨時辦公地點,按照規定鄉試期間所有監考官員同樣不得離開貢院,以確保考試的公正性。
心腹到達明遠樓下,沒有多做停留,直接上了樓,找到了劉侍郎。
此時劉侍郎正站在窗前,目光遠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心腹走到劉侍郎跟前,壓低了聲音,耳語了幾句,將沈一白的情況彙報給了劉侍郎。
劉侍郎聽後,眉頭微微一挑,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他沒想到沈一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閉上眼睛,沉思了一會兒,似乎在權衡這件事情的影響和可能的後果。
片刻後,他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然後低聲囑咐心腹不用特別理會沈一白的事情,但如果還有什麼新的情況,要繼續向他彙報。
劉侍郎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心想:“這個江陵第一才子啊,是有什麼潔癖嗎?短短的幾天也忍受不了。”
他輕輕搖頭,似乎對沈一白的行為感到惋惜,但隨即又釋然了,他知道沈一白是王爺看重的人。
“哎,算了,”劉侍郎在心裏歎了口氣。
“誰讓他是王爺看重的人呢。”他決定不再過多想這件事,畢竟這件事情已經決定了,而他現在的責任是確保整個考試的順利進行。
劉侍郎重新將目光投向窗外,他的心中雖然有些波動,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張耀祖躺在號舍的木板床上,身體隨著呼吸輕輕起伏,他的心情確實不錯,畢竟在半夜裏,他已經小心翼翼地抄完了文章,並且謹慎地藏好了作弊的衣服,現在他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和愉悅。
他的雙眼微閉,嘴角掛著一抹得意的微笑。
在清晨的陽光下,他的影子在號舍的牆壁上輕輕搖曳。
他知道他成功了,他肯定可以順利通過這次鄉試,等他中了舉就可以把大門刷上朱漆,也可以讓他的父親不再穿綢緞的時候,外麵再套一件粗布的衣服,這讓他的心情大好。
他想起那個算命的說他們兄弟三人都可以中舉的預言後,更是開始幻想三人在鄉試以後,參加鹿鳴宴的英姿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