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軍的潰敗在一瞬間來臨,而那些生靈,那些鮮血,那些折磨,卻是冗長而不斷。
“啊……”一個帝國軍崩潰,扔下兵器,轉身便逃。卻被一個新月軍斬下頭顱,懸於矛上,新月軍們哈哈的笑著,傳遞起了那枚“旗幟”,當做了取笑的玩物,隨人譏諷的小醜。
摩爾撫掌大笑,與一眾商人指指點點,見到這一幕,他忽然大叫了一聲“好,哈哈哈,賞!重賞!”四周的健仆聞言,人手提起一個木箱,撩灑起來,金幣如雨,朝眾人撒去。新月軍們拋下了已不足為懼的敵人,開始瘋狂的爭搶,如同一群饑餓的瘋狗,肆意的狂歡。眾人紛紛效仿,一顆顆不甘,絕望,乃至憤怒的頭顱高懸矛尖,絕望的哀嚎便是最好的背景,赤紅的血液便是最好的幕布。
這是一台醜劇,惹人憐憫,逗人發笑。
忽然,銀芒電閃,那新月軍的嬉笑還未停歇。一把彎刀已自他肋下橫挑而上,他還未曾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的右肩連帶著頭顱掉落到一旁,長矛也隨之倒下,卻被人抬手小心翼翼的接住,不忍其沾染一絲灰塵,奉若聖物,那人將那頭顱自矛尖揭下,小心翼翼的至於眼前的大地之上,劃破指尖在那頭顱四周灑上了一圈心頭的熱血,隨即單膝點地,默哀無語,那是最高的崇敬,至上的殊榮。
致勇士,致我大諾克薩斯!
“我諾克薩斯的勇士們!”那麼驀然抬首,卻不正是郎曼!
“今日,我們敗了!”一言一語,揮灑起無盡的哀傷。
哀傷,卻無絕望“敗於無恥,敗於陰謀,敗於背叛!”
“可是!”他長刀橫掃,新月軍一顆人頭落地“我諾克薩斯永不消亡,便將我等血肉當做祭品,便與你我生魂做這恥辱的血祭!諾克薩斯,不忘我等英靈!今日,恥辱鐫刻於心,悲痛刻畫於名!便以我等鮮血,祭我大諾克薩斯!”
這是一場悲劇,使人落淚,卻是熱血奔騰。
“以我等鮮血,祭我大諾克薩斯……”一跪伏於地的帝國軍喃喃自語,他雙足早已為人斬斷,左手也隻剩下了一段空蕩蕩的衣袖,一個新月軍,長刀勢若必得的朝他後背揮來。他口中喃喃,漸如驚雷炸響,忽然一聲爆喝“以我等之血,祭我大諾克薩斯!”避也不避,仍由長刀及身,他猛然回首,縱聲大笑,以半跪之姿,猛然出手直探敵軍。他一手正握實了那敵軍的下體,又是一聲長笑,力貫周身,驟然一扯,隻聞那新月軍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哀嚎,竟是下體連帶著許多血肉內髒被那麼硬生生的撕裂了下來!
那帝國軍一聲長笑,將那血肉猛然塞入口中,狠狠的咀嚼著“以我等鮮血,祭我大諾克薩斯!”
帝國軍們笑了,無論是最驍勇的狼騎,抑或平日裏不持兵刃的夥頭兵。
他們齊聲呐喊,震徹山穀,他們的今日的呼喊,也將在經年累月的時光裏,震徹時空,回蕩於瓦羅蘭大陸之上!
“以我等鮮血,祭我大諾克薩斯!”
“以我等鮮血,祭我大諾克薩斯……”
站在摩爾等一眾人群中的老木頭忽然笑了,他似乎已是激動的渾身顫抖,而不能自持。摩爾等人皆是一臉的驚詫的看向他,他卻是不顧,大步上前,似乎生怕錯過了哪一聲呐喊,哪一幕決然。
他貪婪的呼吸著這刺鼻的血腥味,一拳驟然緊握,置於胸前。
即使是心頭的默念,也因為激動而緩緩的顫抖著。
“原來……原來……這才是諾克薩斯!”
他雙手驟然高舉,縱仰蒼穹。
“原來!這才是,諾克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