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商人冷哼一聲,質疑道“哼,胡說八道,瞎子都看得出來帝國軍這群瘋狗一發瘋,我軍難免又是傷亡大增的結果,你這不是給帝國打氣呢吧?”
老木頭麵色一冷,眼睛微微眯起,冷冷道“哼,我看閣下才是瞎的吧??”
那商人也是心高氣傲的主,見老木頭一介奴隸竟然敢頂撞於他,頓時大怒,手腕上比他手腕還粗的金項鏈一抖,怒道“你一個奴隸,竟敢頂撞於我,你分明是為帝國軍加油助威,在場人人都可作證,你竟然還辱罵於我?”
老木頭也不急不氣,似乎頗為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一幅誠心求教的樣子,眉頭一皺,奇道“哦?老奴蠢拙,不通軍法,如今形勢,難道是我軍將敗?”
看似無意一句,頓時一句大帽子扣那商人頭上。
那人嚇了一跳,眼角連忙偷偷掃了一臉陰沉的摩爾一眼,幹咳兩聲,義正言辭的道“胡說八道,我軍如今勝局已定,怎麼可能輸!”
不待他說完,老木頭一拍掌,哈哈笑道“正是如此,我軍既然不會輸,那老奴給帝國軍加油打氣又有何不可?”
那人一愣,實不知他們不會輸和為老木頭為帝國軍鼓勁有何聯係,就連一直麵色冰冷的摩爾也露出一絲好奇之色。
卻見老木頭獰笑一聲,指節緊攛“劈啪”作響“獵物越掙紮,狩獵者便越開心不是麼!”言罷,他順勢單膝點地,躬身道“老奴願替會長,取下郎曼人頭!”
摩爾一愣,那商人也是啞口,他此言一出,盡表衷心,雖然大家都覺得他這解釋的牽強附會,可在此關頭,誰人敢主動請戰,直掠郎曼鋒芒。誰反駁個老木頭一句,他隻需陰測測的來一句“那好,那還請您率軍出戰!”幾句口舌之利,換來自己小命不保,誰有那麼蠢啊!
眾人登時想吞下了一隻蛤蟆,齊刷刷的看向摩爾。
摩爾麵色陰晴不定,他看著老木頭,倒也覺得他是打先鋒的不二人選,反正死了自己也不心疼,可依他疑神疑鬼的性子,哪能放心將軍權交到老木頭手裏!他冷哼一聲,環視四周,冷冷道“嗯,還有何人願替我擒下郎曼此狗賊,振我軍威啊?”
哎呀,天好藍啊!哎呀,這隻蟲子好大的力氣呀!哎呀,我的衣服什麼時候染了一塊汙漬啊!一瞬間,這個時間仿佛都有趣了起來,眾人各自得其樂,無人答話。
摩爾鼻子都氣歪了,又問一遍,依舊無人理他,他頗為不甘的逡巡片刻,看來看去……似乎還是隻有跪伏於地的老木頭願意接下這出力不討好的苦差事。他猶豫不決了好半晌,輕歎了一口氣,總不叫,正要開口允了老木頭的要求。卻在此時,忽然一聲咋咋呼呼的大叫“哎喲媽呀,那個老痞貨請的援軍啊,怎麼有也不說個一聲!差點把我給砍了!”說的煞有其事,他的衣服連灰塵都沒沾上幾粒,哪有一絲被人砍的的模樣。
他一句老**直把摩爾給罵了進去,可在此時的摩爾看來,這個真性情,真脾氣,“天真無邪”的少年,怎麼看,也比麵前這不知深淺,城府頗深的老木頭順眼多了。他那罵罵咧咧也被他自動過濾了去,他到嘴邊的話也生生的轉了一個彎,興衝衝的道“查理回來了!過來……過來,快快過來。”
摩爾正了正麵容,一臉嚴肅的道“咳咳……嗯,那啥,我且問你。你有幾成把握,替我取下郎曼人頭,挫一挫敵軍銳氣啊?”
查理一聽,頓時老大的不情願了,扭捏片刻,心裏掂量著推脫道“咳咳……嗯……那啥……我也很累了嘛,而且敵軍氣焰正濃嘛,嗯……大概有六成吧……哎呀,把握不大,不如……”
他還沒能說完,周圍驟起一片驚歎“哇,竟有六成!”
“嗯嗯,不愧是少年英雄,青年豪傑啊!”
“我軍得此福將……幸甚,幸甚!”
查理頓時語塞“這……這……我還說高了啊?”
摩爾一把握住他的手,大喜過望“好樣的!查理果然英雄也……這便都,交給你了!”
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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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曼那一聲振臂高呼,潰散的帝國軍又漸漸的凝聚起來,算上還能持刀的輕傷者,也僅剩下兩百餘眾。諾克薩斯軍人可亡,軍魂不散,誰也沒想著活著出去,殺一個保本,殺兩個還賺一個。俗言道,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帝國軍豁出了性命,一個個均是悍勇無匹,一夫當關,萬夫莫敵。
新月軍到了此時也笑不出來了,傷亡逐漸的增加了起來。他們知道怕了,便更是縮手縮腳,越是如此傷亡越大,新月軍人數雖多,一時間,卻是處處被動,處處挨打的局麵。
可這也不過是暫時的而已,郎曼隨手折斷一隻深入他肩頭的箭矢,抬頭望去,隻見不遠處被分割開的後軍已然被厄加特的手下殺得七零八落,那一處戰場已然接近尾聲。
郎曼大急,隻要那邊一結束,他們立時腹背受敵,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