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三城之戰(七)(1 / 2)

帕修斯長矛折斷,虎口流血。幾個帝國軍眼前一亮,並不莽撞的衝殺帕修斯,七八柄長矛交錯刺來矛鋒下壓,目標皆是馬腹馬腿等馬匹的要害之處!

帕修斯右手斷矛擲出,將一新月軍砸退數步。再一反手長刀落入手中,緊貼馬背,借馬力,一刀斬於幾柄長矛中斷!此時新月軍使用的乃是硬木長矛,硬實有餘,柔韌不足,帕修斯借馬匹下坡的衝力與之硬撞,一時間反而是新月軍吃了大虧,幾人虎口炸裂,當先兩隻長矛也是斷裂。

帕修斯也未見好得哪去,這一衝勢大力沉,對敵人來說凶猛無匹,對他來說那反震之力又何嚐不巨大!他畢竟隻是血肉之軀,兩相硬碰,手肘“哢嚓”一聲竟是脫臼了!他悶哼一聲,策馬的速度不減,左手握扶手臂,自己憑借蠻力持手一扯!手臂複位,長刀順勢橫掃,又逼退一波新月軍,新月軍的陣容一亂,眼看距離那來時的大道,隻有一步之遙!

此時已又二十一名帝國軍聚於他的身後,除去距離最遠,被帝國軍截下的幾人。便是那三個自作主張的軍士,他們竟是沒有一人上馬,而是持刀站立,做死戰斷後之勢!帕修斯遠遠看了他們一言,欲言又止,輕歎一聲,呼喝眾人再次衝陣!

可這一步之遙,卻是無論如何,再也跨不出去。新月軍第一排散亂退開,露出後麵來,十數人環蹲在前,強弩上鉉,精鐵的箭頭在霧氣中如若星光,明耀閃爍,攝人奪魄!

“咚!”齊聲爆響,在這麼短的距離,這強弩一脫弦,便是一陣死亡的宣判!

帝國軍的盾牌那也是上好的桐木浸油,外麵裹以鐵皮,牛踏不裂,方可成形。可在此時,那一麵麵圓盾竟如一片片脆弱的紙片,當中一個偌大的豁口,利箭貫穿,一直沒入那軍士胸口,那軍士的雙眼不甘的圓睜著,“噗咚”一聲落下馬去。

“啊!”帕修斯心中悲痛莫以名狀,如同昨日重演,難道又要再一次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被屠戮!他不甘心!他忽然一躍,跳下馬來,將長刀棄了,又撿起一塊圓盾,一個滾身,衝向新月軍。

“不許下馬,不許回頭,速速衝陣,警告城主!”兩麵圓盾猶如一座高牆,揮舞這密不透風,盾之不及,他便用手,用腳,用身體不是很要害的部位去接。肩頭中箭,他兩麵盾牌拍碎了一個新月軍的腦袋,小腿中箭,他一手掐斷了一個新月軍的脖頸。

眾人盡皆動容,以性命堅守自己的誓言,以鮮血通曉無畏之真名。

唯有不退,何其壯哉!

一個帝國軍心潮澎湃,隻恨不隨其後力戰至死,也是躍下馬來,抽刀上前。

哪不知帕修斯麵色劇變,忽然抬腳,一腳將他踹飛了出去。

“滾!給老子滾!我說的話沒有聽到嗎!”

那帝國軍沒有惱怒,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帕修斯背後一隻弩箭直至沒柄,鮮血涔涔,不絕流淌。

若不是帕修斯替他擋下這一箭,他早已殞命。

帕修斯狠狠唾了他一口,怒道“看什麼看,快滾!”

那軍士一個偌大的壯漢,竟是哭得泣不成聲,以頭杵地,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縱身上馬。帕修斯不桌聲息的舒了一口氣,再回首,麵色驟然猙獰,盾牌一傾,一隻弩箭無處著力,朝著天空斜斜的飛去。每一隻弩箭,都好似一頭蠻牛的全力一撞,更勿論帕修斯又不是三頭六臂,此時縱然沒有弩箭射中要害,可渾身上下,也是猶如刺蝟一般!血流如注,麵色逐漸轉向蒼白。

兩軍對戰,永遠談不上什麼正大光明,你來我往。帕修斯力乏之際,兩隻弩箭,四柄長矛交錯奔來!

“罷了,罷了!”帕修斯不是英雄,沒有無雙的勇武,沒有絕頂的智謀,沒有匹世的財富,更沒有睥睨天下的權勢。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帝國軍人,力戰而亡,馬革裹屍,或許便是他最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