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楊顯然知道沈儀不會表現出什麼,才讓齊鈞天,放下姿態,緩緩入手,目的其實落在沈星雲身上。
就像是釣魚,大魚兒太奸猾,見識太多,不容易咬鉤,小魚兒反而沒什麼防備,徐徐圖之也能收獲滿桌珍饈。
沈儀相信,即便自己的兒子不在這,齊鈞天也會找到理由讓沈星雲現身,才肯說出那句高楊的目的,齊鈞天沒有這樣細膩的心思,對手是高楊。
齊鈞天沒說話,喝下一口茶水,擺明了沈儀即便解釋也已經晚了,沈儀多年前的欺騙早就讓齊鈞天不會信任,他隻會認定自己看到的,而這把回旋鏢現如今終於紮到沈儀自己身上。
事已至此,沈儀從混亂的思緒中抓出一根救命稻草,他知道高楊的目的不會隻簡單讓齊鈞天來試探自己的反應,而是要用齊鈞天來做什麼。
現在最要緊的隻剩下時間,齊鈞天在這現身,那高楊的小動作或許就已經在行進中。
沒想到現如今自己最好的選擇,反而是按著高楊的劇本演下去。
“這明妃是三皇子的生母吧。”沈儀嘴中無味,隻覺的自己在任憑恐懼占領全身。
“是啊,所以我才來了這,你老兄知道我,之前我對你百般防備,真的隻是怪你老兄沒有和我通氣,你知道,我認可的監軍人選一直是你。
我這人喜歡將心比心,你老兄瞞了我,我要是還像以前那樣待你,反而才是真想害你,你老兄比我在官場呆的久,應該知道我說的是真話。
所以我調兵封城,做給你老哥,也是做給安慶之看。
我不想給那場大火陪葬,這是我的私心,我齊鈞天認,可高楊的一席話,讓我不得不來找你老兄。
朝廷反王的親身母親,竟然藏身在荒原,這遠比你我之間的心結重要的多。
高楊畢竟是外人,不是荒原人,這樣大的事,我不能輕信他,但更不能不信,要找個人商量,高楊不行,安慶之不行,我手下的那些將軍都是一根腦筋,更不行,思來想去,我隻能來找你老哥。”
齊鈞天說話的語氣忽高忽低,大段的倒苦水,隻讓沈儀更覺的腦袋抽筋,摸不清套路,像是被人灌下來一大袋水泥,話中是不是有假,沈儀已經無神分辨。
齊鈞天心中暗喜,自己以前隻用威嚇和身份來震懾沈儀,每次都像是打在棉花上。
沒想到高楊教給自己的話術還真管用,先用明妃來擾亂沈儀,隨後就死拉著不往具體事情上靠,隻訴苦水。
沈儀現在雙耳赤紅,好像喝了花酒,分明已是坐不住,想到這,自降身價的懊惱頓時煙消雲散,沒想到用文官那套對付人還真是惡心的不行。
“齊帥不必多慮,在我心裏也是很懊悔沒有能和你早點解除誤解,隻是當時事發突然,你也知道監軍這差事朝廷最開始沒有明斷,這才一直隱瞞。
你能來找我,我已經很是歡喜了,既然你問我在這件事上該怎麼辦,那高楊應該已經提了條件,他的條件是什麼?”
沈儀現在哪還顧得自己是不是失態,單刀直入,隻想確認,高楊究竟已經知道了多少。
哼,老狗,你先前的張狂勁去哪裏了,齊鈞天聽完這一通,話音最後還是落在了最後一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