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的黴味來源就是在此。
整個屋子的窗台和陽台都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泥人,或笑或哭形態各異。
北麵的窗前放著一套泛黃發黑的厚木桌子,上麵還擺放著不少泥塑的工具。
看來原主人是個泥塑的愛好者。
旁邊被挪動開,已經沾滿灰塵的凳子上方,懸掛著一條粗麻繩子,看來二甲的生命就在此處結束。
高楊往前湊了湊,立刻覺察出不對勁。
自從上次高楊嚐試尋找九宮重天蠱在體內印記,覺醒三生鬼門後,他對死亡的氣息就變的越發敏感,他能感受到這個房間裏存留的痛苦,也能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詭異的認同感。
卡洛兒似乎對這場景頗有芥蒂,站在門口始終沒進來。
屋裏存有的線索不多,事情剛發生不久,官府和軍方就已經把這地方搜刮三尺,到今日所能殘留的線索更是少之又少,高楊轉身走了出去,重新鎖好門貼上封條。
“他看上去並不想死。”卡洛兒總算說出一路上的第一句話,語氣沉重且帶著女人天生的悲憫氣息。
“也有可能知道有人追查百麵甲,迫於壓力才自殺。”高楊補充一句,鎖好房門,他知道這人十有八九是蕭望推出來的替罪羊,但他還是說出了大多數人的看法,他要的是證據去改變這個看法,而不是自己的推測。
“為什麼要來這,這個人和縱火案或許有關聯,可和丘陵的那些神秘人,看上去並沒有什麼關聯。”卡洛兒不解的繼續問。
“是啊。”高楊答著,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這,隻要齊鈞天在輪回宗的事情上不給自己搗亂,就已經可以謝天謝地了。
但高楊過不去,他過不去蕭望那妒忌的情緒竟然害得那麼多人無辜喪命,他甚至懊悔自己當初不該那樣刺激蕭望,或許要沒有樓梯上那腰間一抹,事情就不會變的如此差。
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無論如何查明真相還是讓蕭望就此逃脫,又或許那一晚就該一劍了解了他。
高楊愣愣的站在那,卡洛兒就這麼靜靜陪著。
樓梯裏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齊鈞天?難不成他來了?
高楊和卡洛兒對視一眼,探出腦袋,卻是剛才的那婦人。
“你們是官差嗎?”婦人急促促的問道。
“算是吧。”高楊答著。
“有人把我兒子拐走了!”女人猛的一聲吼,聲音好似從胸膛裏含了很久,等到站開口就一股氣的衝出來。
高楊和卡洛兒快速追了出來,按著女人的說法,她兒子本來在街角另一處和別人玩,突然來了個奇怪的男人,那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身量勻稱,披著一個厚重的青色披風,帶著兜帽,和他兒子交流幾句後,就帶著他兒子跑了出去。
高楊看著遍地的石膏碎屑還有幾個哭哭啼啼的孩子,正被各自趕來的大人懷抱安慰著。
“那人往什麼方向去了?”高楊問道。
“往那邊跑了,男人們都去追了。”
“官人,你可得幫我找到他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父親還在外邊!”婦人又是急促促的呼道,隨即癱軟的昏倒下去。
卡洛兒扶起來,試了一下,還好隻是情緒太激動,暫時暈厥了過去。
將她交給其他人照顧,高楊指著地上的石膏問道:“這是什麼?”
一個孩子哭啼著回答道:“這是二甲叔叔送我們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