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瞿關醒來,四周靜靜的,旁邊的人已經起床離開。瞿關摸著她趟過的痕跡,早已冰冷,連個褶子都沒有,估計早就離開了。蘇瀾藍在的時候也是這樣,她太安靜,安靜的讓人感覺不到她的氣息。很久很久以前,她偶爾還會發發脾氣,接著各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和他吵架,然後等著他向她道歉,偶爾也有一兩次是她先道歉。她趁著他心情好的時候摟著他的脖子有點撒嬌地說道:“原諒我,好不好?你知道女人每個月有那麼幾天情緒起伏很大。看在半邊天的份上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
她都那樣說了,他要怎麼計較。自然一番親熱纏綿後,和好如初。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突然間所有的脾氣都沒有了,逐漸隱藏了所有的情緒。每天都對他笑,沒有任何內容的笑,和他說話輕聲細語,很友好很禮貌,卻冷漠得不見底。他們之間除了相敬如冰,什麼也不剩。現在,想她對他生氣、想她對他大聲吼叫,似乎都成了奢望。
從什麼時候起,他和她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瞿關努力回憶。
第一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好像是他旗下的一個藝人和安正集團簽約合作,代言他們的一個係列的服裝。那天,她送合同給那位藝人的經紀人過目。她盯著炎炎烈日跑到他公司的大堂,身上夾雜著熱熱的氣息。一陣風似的從他身旁經過。她路過他,停下來很禮貌地朝他微笑,並打了聲招呼:“你好!”沒等他回答便走開。她那天穿著一件黑色絲質襯衣,白色牛仔褲,幫著一個馬尾,高跟鞋噠噠的聲音在大理石地板上尤為響亮。她長了一張男人見了過目難忘的臉蛋,目測三圍呈黃金比例。其實他平時很小觀察女性,他所受的教育不容他失禮,可是那天卻盯著她看了很久,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纏繞在他腦海。
他很少多一個女性才見過一麵就映像深刻。不過但是他隻覺得她漂亮,繁忙的公務讓他很快將她拋諸腦後。
直到第二次見麵。
那次他剛剛完成一大但生意,他讓助理Linda以他的名義辦了一場慶功宴,犒勞各部門代表。他露麵不到五分鍾,喝了幾杯酒,便走出那吵雜的包廂。他知道,所有的員工巴不得他離開,他們才可以無所顧忌地玩。
他在走廊的盡頭,邊抽煙邊望著城市上空迷離閃爍如繁星的燈火,體會到了高處不勝寒的冷清。取得了成就,連個分享的人都沒有。他不知道自己賣力地奮鬥到底為了什麼,好像一切很自然,卻又迷茫。
他吹了一會風,想回家睡覺。沒走幾步,眼前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衝進對麵的洗手間,接著傳來衝水聲和間歇的嘔吐聲。瞿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停下來,直到她從衛生間出來。頭發有些亂,劉海濕濕的,略顯狼狽,低著頭從他身邊走過。
她不認識他?!瞿關眼中驚愕一閃而過,在她身後說道:“你好!”對方不知道是沒在意還是沒聽見,瞿關又說了一遍。她才停下,轉身看著他,一副努力回憶的模樣。
她看了他幾秒鍾,扯出一道勉強的微笑,“不好意思,我想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說完作勢就走。
“以前不認識現在認識了。我叫瞿關。你呢?”
“哦,我叫蘇瀾藍。”
她姓蘇!中國那麼多的姓氏,她居然姓他最討厭的姓氏!瞿關苦笑,難道這也是一種緣分。
“你好!請問你還有什麼事情嗎?”她沒有離開,而是皺著眉頭問他。可見她教養還不錯。
有了一次二次便有了很多次,何況她和他的公司有合作在。瞿關承認他對她有好感,和她在一起,讓他有股熟悉舒服感。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覺得這熟悉感不對勁。然後,所有的一切就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抱著一次僥幸心理讓在美國的一個朋友去查她的身份,茫茫人海,長得像的人何其多,她也許就隻是長得像而已。沒想到上天喜歡和他作對,它像是不人辜負他的猜測一般,告訴他一個他最不想相信的事情。瞿關看著那一疊資料,整整一夜都沒有睡覺,他一邊又一遍地看著,生怕漏了一個字,沒能改變最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