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大敞的屋子雖然亮堂了許多,但依舊掩蓋不了這裏頭陰森的氣息,雖然蠟燭一年四季,不分春夏秋冬,不分日夜的燃燒著,可帶來的溫熱與光芒反而使得那一塊塊靈牌變得更加陰森,風一吹過時,隻覺得寒氣逼人,毛骨悚然。
練音捧著香爐走到成媽媽的麵前,將香爐遞了過去:“成媽媽,你且好好拿著。記得拿穩了,別給我弄出什麼事情來。”
聞言,成媽媽的身子沒來由的輕顫了下,她緊緊地捧住香爐,生怕真有什麼事情從她身上引起。
練音睨了眼她謹慎的模樣,暗暗一笑,又招呼一直站在門口背對著她們的春霞:“春霞,你也進來。”
春霞背脊一僵,緩緩地轉過身子,低聲道:“奴婢不能進來,今日進了祠堂已是犯了規矩。”
練音輕笑了聲,目光幽幽地掃視了眼身旁的人,清泠泠的聲音再次在這陰森的屋子裏響起:“你怕什麼,這連成媽媽都進來,你還惶恐什麼,況乎這不是老夫人讓你來,再者眼下還是我讓你進來,有什麼問題我給你扛著。”
春霞微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低下了腦袋,恭敬道:“不知三小姐有何吩咐?”
練音並未回答她,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正好奇看著她的小鬼,她慢慢地踱步到步老夫人的麵前,慢悠悠地啟唇道:“老夫人,好好看著。”
步老夫人不以為意地冷哼了聲,目光冷然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練音雖不曾驅鬼,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她多少還是能夠像模像樣地做些讓人震驚的動作,她又取來幾張黃色的符紙交到春霞的手中,讓其好好拿著,兩手捏在兩端,力道不能大,也不能小,讓符紙平整便可。
然後她又伸手從香爐中取出一把香灰來,撒在符紙上,同時扯開自己手腕上的帶子,眉頭微微一皺,就接了剛結痂的傷口,鮮血當即湧出,她用手指沾著鮮血在符紙上潦草了寫了幾個字,隨後將符紙折成元寶狀。
就這樣她弄了六七張後,分別交到春霞屋中另外四人手中,剩下的直接貼在門窗上,手一伸,門窗齊齊關上,屋內光線瞬間暗沉了許多,氣息越發的陰森。
聞氏等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但卻是一臉不解地望著練音,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麼。
練音勾唇輕輕一笑,笑容裏沁出些許邪氣,看得人直覺著腳心竄起寒氣,有一瞬間,聞氏想要奪門而出,但目光碰觸到練音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時,又強忍著壓下心頭湧起的惶恐。
“你們好好拿著,不然呆會要是丟了小命,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其實練音也不知道這麼做到底有沒有用,她都不過是照著曾經見到過的所為而已。
聞氏聽言,下意識地將手中的符紙緊緊抓住,那神情仿佛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連春霞也是這般模樣,反觀步老夫人與成媽媽倒是輕鬆的很,眼眸裏似乎有些不屑。
練音不動聲色地將她們各自的神色觀望了一遍後,暗藏在袖中的手指輕輕一動,那剛才來時路上撿的石子還真用上了,她輕輕一彈,小石子恰好打在成媽媽的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