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霞看看練音，望了眼成媽媽，見成媽媽微頷首，方才上前：“三小姐，奴婢得罪了。”
練音笑笑，目光意味深長地睨了眼老夫人，隨後落在成媽媽身上，慢悠悠地開口道：“成媽媽，不知你可覺得你伺候了這麼多年的老夫人有些許異樣？”
成媽媽微愣了下，眸光閃爍了下，微垂眼眸，恭敬地出聲道：“無論怎樣，老夫人終究是老夫人。”
話音剛落，練音輕笑出聲，清泠泠的聲音甚是動聽：“挺好。隻是若有人對老夫人做了什麼手腳，你又會做些什麼？”
成媽媽猛地抬起頭來，看了眼練音，又下意識地望了眼步老夫人，但卻讓步老夫人瞪了一眼，便再一次垂下眸子，默不作聲。
“你們兩個愣著做什麼，難道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步老夫人一臉怒意地剜了眼成媽媽。
成媽媽等跟隨著步老夫人過來的婢女們當即低下頭，齊聲道：“奴婢不敢。”
“那你們還不將她給我帶到祠堂去。”
未等成媽媽等人應聲，練音先悠悠開了口：“我也不為難你們這些下人了，我就跟著你們去一趟祠堂。”
言畢，她蓮步輕挪向著院門口走去，絲毫不將周遭人錯愕的神色看在眼裏。隻是，在與步老夫人擦肩而過時，深深地看了眼其背後，隻見那發髻尾部，脖頸上方趴著一隻小鬼，血紅色的根紮在肉裏。
果然讓人下東西了！
但練音並未說出口，她顧自地往前走著，清明的雙眸幽幽地注視著前方。
“三小姐……”阿婭急急地想要跟去，卻是讓一直默不作聲的綠煙攔了下來。
練音聽見身後的喚聲，腳步停了下來，回首看了她們一眼：“在隱竹苑裏等我回來。”
另一廂，聞氏已從下人口中得知步老夫人大清早地就去了隱竹苑，原先還以為這老夫人對步練音注意起來了，但沒想到是去鬧了一頓，當真是出乎意料。
“夫人，你可是覺得有些奇怪，老夫人這趟回來，似乎是變了個人似的。”李媽媽壓著聲音道，“確切的說感覺這一跨入府裏頭，整個人就變了。”
聞氏眼眸倏然眯起，仔細地盯著李媽媽：“你是說咱們步府當真有汙穢的東西？”
“奴婢也不確信。”李媽媽琢磨了小許，方才開口，“不過夫人你仔細想想，前些天小少爺不也說看見了那二少爺？而現在老夫人又變了個人似的……”
聞氏這心緊緊地擰起，捏在手中的絲帕也被擰在了一起，一雙精明的眼眸裏流露出不安之色，許久才掀唇而語：“媽媽，你說……你說是不是她們回來尋事了？”
李媽媽的心也是漏跳了一拍，冷汗不自禁地從背脊上滲出，慢慢滑落，但麵上卻沒有顯露，隻溫和地開口道：“夫人，你瞧奴婢這張口就是如此，老是害得你擔憂。你說她們要真回來，還不先來找奴婢？但你看奴婢不都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