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殺了美玲,那麼順便把我一起殺了吧,美玲已經孤獨了幾十年,我不想她再一個人了,我要去陪她了。”雙生望著我,眼中沒有一絲恐懼,而是期待,求死。
“這又何必呢?”我語氣和緩了下來,看著一心求死的雙生,心中一歎,從剛剛她阻止美玲殺我我就知道她沒變,依舊是我認識的那個雙生,從頭到尾,我認識的那個雙生,就是她。
“塵,我還可以這樣叫你嗎?”雙生抬頭看著我,眼中有著愧疚,卻又期待。
“嗯。”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嗬嗬”雙生笑了笑,隨即神色一陣黯然,道:“我跟美玲是一對奇怪的存在,可以說是雙胞胎,又可以說不是,我們一出生就讓我們的父母嚇得暈了過去,因為我們兩個共用一個身體,卻是有著兩個腦袋,夠可怕吧?”
雙生看著我,露出自嘲的笑,聞言我也是目光一緊,感到詫異萬分。
雙生看了我一眼,便是繼續開口道:“也不知道我們那父母是怎麼想的,生出這麼一個怪物竟然沒有拋棄掉,反而把她們偷偷的養大了。
因為我們這副怪模樣,哪怕是我們的親生父母,也是不敢過多的親近我們,而且從他們的眼中,我和美玲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他們對我們的恐懼,把我們當怪物一樣養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裏,食物都是一次就送好多天的,然後就鎖上地下室禁止我們出去。
從小在地下室長大,沒有一個朋友,沒有享受到一絲身為人子女應有的父母親情,我和美玲都恨,恨這個世界,為什麼要把我們弄成這樣,更恨我們父母,明明害怕我們,為什麼又要把我們整整養了十五年,當初剛生下我們的時候,他們就應該把我們拋棄掉,讓我們自生自滅。
可是他們為什麼沒有,為什麼沒有?”雙生大聲怒吼著,眼神無比的怨恨,哪怕事情已經滾去了幾十年,但是現在提起,心中的怨恨仍是沒有一絲減少。
“他們害怕我們,可是別人的閑言碎語又讓他們無比的仇視我們,認為因為我們的存在就是他們最大的恥辱,國家又法律,他們不敢殺了我們,但是一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就打我們,罵我們,又有哪點把我們當成了他們的女兒。
怨恨的種子悄悄的在我們心裏發了芽,想要將之實施,擺脫父母的控製,逃出那個黑暗的地下室。”
看著雙生,從她的臉上,我看到了當初對生活的絕望,對父母的怨恨,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對自由的渴望,在她的臉上,我看到了太多,我心中一陣默然,實在難以想象她到底承受了多少,又是怎麼煎熬過來的,隻知道,她們本來沒有錯,如果當初她們的父母能夠狠心一點,毫不猶豫的拋棄了她們,或許也就不會有她們以後的苦難,也就不會本該是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最後家不像家,親人無親情。
但這一切,又該怪誰?怪雙生父母?怪他們選擇將她們兩姐妹留了下來?因這一時的仁慈造就了後來一家的反目成仇?
又或是該怪雙生她們兩個?怪她們來到這個世界?可是這是她們能夠選擇的嗎?
這一切,或許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該是如此,所以我隻能保持沉默,做好一個傾聽者的本分,靜靜的聆聽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