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原本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隻不過早已被人們忘記。內地的城牆多是粘土混合糯米燒製,邊關則不然,高近二十丈的城牆乃是花崗岩砌成。幾百年的滄桑下來,堅硬的花崗岩很多地方都已染成醬紅色,那是來犯異族的鮮血所染。
幾百年來,曆代狼軍從未放棄進攻這裏,邊關外的草原見證了無數慘烈的戰鬥,隨處可見的枯骨似乎還在風裏嗚咽。紅日西斜,陽光照耀在城樓之上。一身儒服的林逸龍手扶城牆向外看著,遠遠的,可以看見塔吉軍營白色的圓頂帳篷,以及四處穿梭的塔吉騎兵。陛下登基大典之時,天有異象,可惜我林家祖訓,不語怪力亂神。
罷了,收拾掉眼前的塔吉番子才是王道。林逸龍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葉戰與雲氏兄弟。隨後走進城樓之中,來到石桌前坐下。三位將軍也跟著走了進來,葉戰拱手說道:“大總管,我等在此與塔吉番子對峙幾月有餘,前幾日據探馬回報,足有二十萬狼軍精銳前來增援塔吉番子。原本塔吉番子人數就略多於我軍,如今在人數上遠超我軍,大總管可否給陛下上一道奏章,請陛下派兵增援邊關。”
雲達卻看了看自己的兄弟,用目光示意雲成說話。林逸龍先讓三人坐下,然後對雲成說道:“雲成將軍,你素來足智多謀,不知你可有何良策?”葉戰也點頭說道:“雲成將軍,值此危急存亡之秋,將軍萬勿有所保留。”
雲成聞言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道:“大總管過謙,蒙諸位不棄,雲成鬥膽直言。敢問葉將軍,將軍自從離京以來,斬殺狼軍與塔吉番子不下十幾萬之眾,在邊關,也與番子和狼軍交手數次。不知將軍覺得關外的番子與狼軍與之前有何不同?”
聽雲成這麼問自己,葉戰也不是庸才,電光石火之間,將之前的戰鬥回憶了一番。葉戰沉吟道:“將軍這麼一說,葉某也覺出有些不同之處。之前這些番子個個武藝高強,若不是兵敗如山倒,番子軍心渙散,葉某怕是難以取勝然這邊關外的番子,戰力卻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雲成點頭應道:“葉將軍所言不差,將軍手下尚是行伍之兵,都折損不少。末將兄弟手下這些烏合之眾,之初更是損兵折將。這塔吉番子所占之地幅員萬裏之遙,與我國有三千裏大漠草原之阻。如今這塔吉皇帝鬼迷心竅,妄自傾全國之兵攻打我國。本以為趁我國中大亂,一鼓作氣各個擊破。不料陛下天縱奇才,幾番惡戰下來,番子那些精銳之師折損無幾。如今這外麵雖然聚集了百萬之數,與之前卻不能同日而語。狼軍情形更是淒慘,這二十萬狼軍,無非強弩之末。”雲成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林逸龍撫掌大笑,將石桌上的四個茶碗一個個摞了起來,看起來搖搖欲墜十分危險。林逸龍用手輕輕碰了一下最上麵的碗,四個茶碗倒在石桌之上,摔了個粉碎。三人俱都會意,齊聲說道:“請大總管吩咐,末將等唯總管馬首是瞻。”林逸龍滿意的說道:“陛下登基不久,朝中形勢變幻莫測,就讓我等用一場大勝來為陛下提振民心。自明日起,在軍中選出十個精銳萬人隊,交由雲達將軍,今日攻打塔吉番子,明日攻打狼軍營地。切記不可戀戰,得勝即回。城防交由雲成將軍,本將與葉將軍統軍備戰。”
次日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在草原之上,清風襲來,讓人心曠神怡。雲達全副披掛帶領五個萬人隊衝出邊關,徑直來到塔吉軍營前,一小隊巡邏騎兵還未來得及返回報信,就被雲達帶人殺了個幹淨。聽著塔吉軍營裏倉忙想起的號聲,雲達一陣冷笑,這些番子死也不知悔改。如此簡陋營帳,如同草原一般,來去自如。雲達高舉手中大刀,身後五萬人馬齊聲怒吼。
雲達一馬當先衝進塔吉軍營,約有兩千塔吉騎兵在一名番將的帶領之下迎了上來。番將臉色鐵青,極為憤怒,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著雲達。雲達隻覺得熱血上湧,大刀在手中微微顫抖,仿佛在渴望鮮血。大刀帶著嗚嗚風聲先是砍飛了番將手裏的彎刀,隨後將番將連人帶馬劈成兩半,人馬屍體變為四半倒在地上,鮮血四濺。
雲達狂吼一聲,絲毫不顧身上的片片血跡,隨手一刀,將一個番兵砍落馬下。身後軍兵見主將如此勇猛,士氣大振,人人紅著雙眼衝了上來,幾個回合之間,兩千番軍騎兵全都橫屍就地。這時又有上萬番兵吼叫著殺了上來,雙方如兩股洪流一般碰撞在一起。在這鮮血橫流的戰場之上,連時間也沒有意義。你死我活的廝殺,每個人都在拚命的揮動手中武器,殺了眼前的敵人,未必能活,若是不殺他,一定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