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十幾天夜以繼日的行軍後,這天傍晚,十八萬大軍停下了腳步。士兵那滿是灰塵和泥土的臉上寫滿了連日行軍的疲憊,甚至一些脾氣急躁的士兵在大聲咒罵著什麼。秦峰命人把隨軍向導找來,不多時,一個年紀四十上下,黑臉膛,身形有些瘦小的漢子來到秦峰馬前。施禮之後,秦峰問道:“此處是何地?距離祥州城還有多遠路程?”
向導大聲答道:“回大將軍,此地乃是五龍山下,距離祥州城尚有千裏之遙,約莫六天的路程。”秦峰點點頭,讓向導下去休息。秦峰傳下令去,在此安營紮寨。十八萬大軍開始忙碌起來,半個時辰之後,營帳匆匆搭起,火頭軍營也飄出了飯菜的香味。
吃過晚飯之後,歐陽鑫先是出去繞著大營巡視了一番,確認沒有異常之後,來到了秦峰帳外。軍兵進去稟報之後,秦峰親自迎了出來。來到帳內,二人落座之後。秦峰看著歐陽鑫,笑道:“賢弟,連日行軍辛苦,為何不早些休息?”
歐陽鑫連忙說道:“秦兄,你是主公麾下數一數二的名將,小弟還未見秦兄之時,對秦兄大名就已如雷貫耳。如今距離祥州越來越近,小弟想知秦兄對戰局有何打算?”秦峰不置可否的問道:“賢弟有何良策,可說來聽聽。”歐陽鑫低聲對秦峰說了一番自己的打算,秦峰聽後連連點頭。
祥州成外,白崇禮的大營依靠祥州西門而建,牢牢占據一處攻城的有利位置。營寨前的大片空地上,散落著許多折斷的刀槍和殘破的盔甲,在夕陽下閃著光芒。雖然沒有屍體,地上無數灘早已發黑的血跡似乎還在訴說著戰鬥的慘烈。大營之中,許多負了輕傷的士兵都還在營中,沒有去城內治傷,依舊在營中堅守,神色雖然有些疲累,眼神卻依舊堅定執著。
白崇禮帶著衛士在營內四處巡視,一見到傷兵,白崇禮必要上前詢問以示關切。有時甚至親自動手為傷兵清理傷口,或者命人將傷兵送往城內。這時,有值日校尉前來通報,白崇禮停止巡視,徑直回到大帳之中。
一進帳中,就見齊崇義在帳內等候。連日鏖戰,齊崇義顯得十分疲憊。見白崇禮進來,說道:“大哥,小弟今日收到八百裏加急塘報,秦峰大將軍的援軍距此尚有千裏之遙,卻不知為何突然停下,開始休整。今日已經是第三日了,依舊不見動靜。不知這是何故?”白崇禮聞言說道:“賢弟,此事我也知曉。秦峰此人乃是主公帳下有數名將,想必是有所打算,或許想要出奇製勝也未必。”
齊崇義苦笑道:“大哥,你我弟兄自打從軍以來,不論是前任主公,還是現今殿下,都對我兄弟四人倍加賞識。英王殿下更是讓你我成為獨擋一方的統軍大將。殿下為人光明磊落,乃是難得一見的英主。隻是其他人未必會像殿下一樣對待我等,如今祥州城危在旦夕,你我手中可戰之兵不足二十萬。那四十萬東倭鼠輩卻日夜攻打,照此下去,不出一月,祥州必破,屆時我等以何麵目麵對城中百姓?”
齊崇義的話不無道理,白崇禮的心裏也起了陣陣漣漪。轉念一想,此時正是危機關頭,萬不可動搖軍心。白崇禮出言安慰道:“賢弟,你不必如此多想,秦峰此人愚兄有所了解,確是光明磊落之人。絕不會做出按兵不動作壁上觀之事,再者他奉命前來援救我們,若是祥州成破,他也難逃幹係。如今東倭番子得知援軍即將到來,勢必會加緊攻城,你我還是要好好籌劃一番才是。”白崇禮一番話,打消了齊崇義心中許多顧慮。
祥州城外西門二十裏之外是一片遼闊無際的草原,東倭大營就建立在此處。營帳的風格和騰龍帝國軍營十分類似,除去巡邏兵外,多數士兵早已進帳休息。連日不斷的廝殺,讓人十分疲累。角羅天燁的營帳是整座營地之中最大最氣派的一座,帳外衛士林立,一個個橫眉怒目,戒備森嚴。帳中,十幾人分坐兩旁,中間主位上正是一臉平靜的角羅天燁。
地玄明坐在左側第二位,一張老臉上寫滿陰沉之色。其餘十幾人或老或少,單從衣著打扮上也能看出,都是手握重權之人。地玄明清了清喉嚨,開口說道:“天燁閣下,自從起兵以來,我七部近五十萬兵馬聚集於此,攻打祥州城不下兩月之久。損兵折將自不必說,祥州城依舊屹立不倒。今日傳來消息,騰澤派遣秦峰率領大軍前來增援。如今援軍據此不過千裏之遙,慢則十日,快則五日,屆時敵軍合兵一處,祥州城恐難於登天。”
地玄明這番話一說完,立刻得到了四五個老者的支持,他們紛紛表示讚同。還有一位老者甚至直接提出遣使向騰澤請罪,就此退兵修好。其餘的均是青年,年紀與天燁相差不多,血氣方剛正當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