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赫地又“哼”了一聲,道:“他算狗屁福大命大!他那是晦氣大!別人咋沒叫夾住腳?再說了,除掉這怪物的人是你老子我,不是兔崽子他!”
明瑤瞪了蔣赫地一眼,道:“爹,你就不會說句好話!”
蔣赫地翻著白眼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好人說好話,見孬人說孬話!咋?!”
“宰相肚裏好撐船,將軍膀上能跑馬!”老爹道:“蔣大哥度量大,又得了一寶,就別慪氣了,您快來看看著河裏的泥鰍吧,除了您,沒人能明白是怎麼回事!”
蔣赫地被老爹一捧一勸,極為受用,當即洋洋得意道:“泥鰍有啥好看的?不過也是,除了我,沒人能弄明白。瞧你們這稀鬆平常的本事,啥都得叫上我。明義,打燈!”
蔣明義拿手燈照向水麵,眾人都湊到河邊上,隻覺得那河裏的泥鰍比先前的更多了些,除了托著馬新社屍骨的,還有許許多多圍著屍體胡亂遊的,密密麻麻黑漆漆的一團有一團,看在眼中,瘮在心頭。
大黑狗豎起了脖頸子上的毛,衝著河裏的泥鰍“嗷嗷”叫了半天,好幾次都想衝到河裏去,但爪子稍一挨水就又退縮了回來,也不知道它在畏懼些什麼。
蔣赫地皺著眉頭看了半天,沒有吭聲,漸漸焦躁,突然罵道:“日他祖奶奶的,搞他娘的啥球鬼門道!托著個骨頭架子轉個球啊轉!”
蔣赫地說話的方言味道甚是濃厚,一旁的潘清源聽不大明白,便問道:“什麼?”
蔣赫地回過頭來睜著怪眼,道:“啥什麼?”
潘清源道:“蔣先生看明白怎麼回事了?”
蔣赫地好麵子,嘴上輕易不認輸,更何況剛才又在眾人麵前說了大話,所以現在明明是沒弄清楚,可是卻不願意承認。潘清源問到他的痛楚了,他隻是含糊其辭的“哼哼”。
潘清源還以為蔣赫地是真弄清楚了,便問道:“蔣先生,一般的泥鰍不吃活人吧?我們那邊的泥鰍就不吃。”
“廢話!”蔣赫地焦躁道:“隻有活人逮著泥鰍吃,哪有泥鰍吃活人的!?”
潘清源道:“那你們這裏的泥鰍怎麼吃人了?”
蔣赫地道:“這裏的泥鰍不是有古怪嘛!”
潘清源道:“有什麼古怪?”
蔣赫地不耐煩道:“古怪就是古怪,要是知道是啥古怪,那就不是古怪了!”
潘清源道:“蔣先生懂禦靈術,就用禦靈術問問這些泥鰍在幹什麼,然後不就知道有什麼古怪了麼?”
蔣赫地大聲道:“這些泥鰍就是一般的泥鰍,不是有靈性的東西!瞅個球明白啊!用個球禦靈術啊!問個球泥鰍啊!”
潘清源愕然了半天,然後道:“球是什麼?”
“就是你的蛋!”蔣赫地又氣又好笑。
蔣明義強忍著“嘿嘿”的低聲笑,瞥了一眼阿羅後,連忙收斂神情,假裝嚴肅道:“爹,你好好說話嘛!”
蔣赫地道:“怨我了?他兌不明白就別瞎胡問嘛,問點子信球話。”
潘清源不懂蔣赫地的話,又一本正經的問道:“蔣先生,既然這河水裏的泥鰍沒有靈性,為什麼要托著人的屍骨在水麵上來回遊動?”
蔣赫地正沒處抓撓,潘清源又是一根筋,前麵的幾句話本來就已經把蔣赫地給問的招架不住了,最後的這句話又把蔣赫地給問的無言以對,蔣赫地覺得麵子上無光,臉上掛不住,惱性漸起,道:“泥鰍為啥托著人的骨頭架子亂轉,你問泥鰍去,問我管個球啊!我又不是泥鰍!”
潘清源不禁瞠目。
“爹!”許久都沒有說話的明瑤突然開口道:“你看,這些泥鰍像是在寫字!”
“啥?!”蔣赫地一愣,立即定睛看向水麵。眾人也紛紛睜大了眼睛去瞧。
“哈哈!”蔣赫地突然一拍大腿,道:“我就說有古怪!你們瞅瞅,這泥鰍轉來轉去的,是在寫字!”
眾人紛紛湊上前去細看。
隻見除了托著馬新社屍骨的泥鰍之外,其餘的泥鰍在水麵上團團簇簇,轉來轉去,時而聚,時而散,看似是雜亂無章,但若盯的認真,就會發現它們在聚起的時候,竟真的像是組成了一個字!但很快又散了開來!
如果不是明瑤留心,盯的長久,看的仔細,眾人誰也不會發現這個秘密。
老爹夜眼清明,認出了那個字——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