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快步離開了那個地方。
假如,假如……
這世上哪裏會有這麼多假如。
~~~~~~~~~~~~~~~~~~~~六年前~~~~~~~~~~~~~~~~~~~~
“滴滴滴……”蘇寒放下手中的筆,拿起了手機,上麵有一條喬依依發來的短信。
“寒寒,我想見你一麵,我在咱們常去的咖啡館等你”。
蘇寒收回手機,隨手抓起掛在椅子上的包,轉身出了門。
到了咖啡館,蘇寒在喬依依對麵的位子坐下,問道:“依依,找我來什麼事兒?”
喬依依喝了一口杯中的拿鐵,道:“寒寒,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交了個叫裴育的男朋友嗎?”
當時,薛霽行、裴育和蘇洛秋都在B大讀書,蘇寒跳過兩級,因此,十六歲的她也在B大,而同為十六歲的顧彤彤則是在全市最好的高中裏念書。因幾人很低調,所以周圍的同學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而且由於四人不在同一個係,顧彤彤又根本不跟他們在一塊兒,再加上幾人學業很是繁忙,眾人根本不知道幾人其實是發小,隻知道蘇洛秋是天才蘇寒的哥哥。
蘇寒臉色有些不自然,點了點頭,道:“記得啊,怎麼了?”
喬依依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道:“我想跟他分手。”
蘇寒怔了怔,道:“為什麼啊?他對你……不是挺好的嗎?”
“是挺好的。我最早和他在一塊兒是因為看見他手上戴著一塊兒百達翡麗的表,一兩百萬呢!可是,相處了一年,也沒見他送我什麼高級東西,我才知道是被他給騙了!他根本不是什麼富二代,就一成績優異的窮小子罷了!那塊兒表肯定是淘寶上的A貨!真是氣煞我也!你說說,氣不氣人?”喬依依義憤填膺地道。
蘇寒驚愕道:“所以……你不愛他?”
“愛什麼愛啊!沒錢的男人有什麼好愛的!”喬依依瞥了她一眼,道,“我現在已經找了個新的男朋友了。是X集團的董事長,長居英國,所以我馬上也要跟他去英國了。要是裴育來找我,你就說……就說……哎呀,反正你就怎麼狗血怎麼說!要不就毀容吧!反正我耳朵這兒最近剛不小心撞出來一道疤,本來準備去做修複手術的,現在看來還派得上用場,就留著吧!反正也看不大出來。行了,就這樣,我要去機場了,拜拜。”
話畢,喬依依一口喝下杯中剩下的拿鐵,拉著行李箱走了,獨剩滿臉不可置信的蘇寒坐在那。
蘇寒感覺自己的心似乎在抽痛。
其實,裴育和喬依依幾乎每一次的約會,她都躲在一邊,悄悄地看著,看她如何在他懷裏撒嬌;看他如何寵溺她;看他們如何許下山盟海誓。
她知道,裴育是動真心了。
看著兩人恩愛地如同泡在蜜罐子裏一般,她的心早已痛得沒有了知覺。
是何時愛上的呢?興許,是在大院裏初見他的那天吧!跟父母走丟的男孩兒,明明害怕、緊張得要命,卻仍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
嗬,他們兩人這本就錯誤的姻緣,且讓它以她的退出告終罷!
可如今,喬依依卻告訴她,她根本不愛他,從未愛過。
她怒,怒喬依依怎能如此拜金;她恨,恨喬依依怎能如此玩兒弄別人的感情;她痛,為裴育而感到悲痛。
她無法想像,若是有朝一日,裴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會怎樣,她不敢去想。
於是,她決定隱瞞真相,要是哪一天這件事兒兜不住了,她便將所有的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可是,她畢竟隻是個十六歲的少女,小小的她內心已經負擔了太多,又如何能再盛下這件如同炙鐵般的事?所以,她將喬依依離去的真相告訴了蘇洛秋和她的另一好友——就讀於醫學院的陳時。隻是,她沒有講自己的決定。
就這樣,她把這個秘密藏了六年。直到她想和裴育離婚,為了讓裴育在協議書上簽字,她迫不得已將自己早在六年前就編好的謊言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