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手拍到桌上,“胡鬧。”
夜淩澈不解,“怎麼是胡鬧,民,意啊,皇兄……”
夜淩澈還沒有說完,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容纖月忽的開口,“皇上是說,睿兒?”
鳳袍華貴的女子摸著自己的肚子,臉上震驚,驚喜。
儼是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歡喜之情,柔軟萬千。
夜淩冷硬的眉角瞬間軟化。
台下的一眾詭異似若未見,隻是側目看著她,傾過身子,攬著她的肩膀,又握住她的手。
“是,是睿兒!”
高台之上,燈火明亮。
帝後臉上的表情,眾人所見,巨細。
矚目之下,帝後的對話也聽的清清楚楚。
原來皇後腹中的孩兒早已經有了名諱。
那寧親王所言或就是真的?
百官們心下的忐忑更盛。
夜淩澈是渾然不覺,又說,“臣弟恭喜皇兄,恭喜皇嫂,這也總可謂是上天庇佑,得償所願,對了,大佛寺的主持還說了,今夜還有吉兆!”
“當真?”
夜淩的目光從容纖月的身子下轉了過去,很有些不信的看著夜淩澈。
夜淩澈被這眼神惹了,身子一挺。
“臣弟用項上人頭作保!”
皇帝還沒有說什麼,下麵的官員們又是一愣。
作壁上觀的謝安華總算是說話了,“寧親王,此番除夕,大喜之日,還是不要說這種話了吧。”
“你也以為本王是信口雌黃?”
夜淩澈把怒火發到了謝安華的身子下。
謝安華退後一步,保持安全距離。
“就當是實話,就更不需要作保了!”
夜淩澈眉角一跳,“你說本王在開玩笑?”
謝安華覺得額頭有些發澀。
他看了眼一旁顯然是看熱鬧的皇帝,躬身,“臣告退!”
話音未落,謝安華從高台上下去。
夜淩澈指著謝安華的背影,看向夜淩,“皇兄,他這根本就是。”
夜淩顯然是不想再聽,擺手,“你先下去吧。”
夜淩澈憤憤然,到底是退了下去。
隨著夜淩澈退離高台,先前停下的歌舞也再度翩翩而起。
而隨著歌舞升平,殿內的詭異快速的散去。
便猶如先前王尚書上來之前那般的熱鬧。
上下安寧,一片和諧。
好像剛才寧親王所說的那什麼吉兆之言投入了大海,無半點兒波瀾。
容纖月也不在意。
在宮裏悶得時候久了,又累了這麼一整日,好不容易能好生的坐著欣賞,滿心滿眼,且看自在呢!
半個時辰過後。
常總管過來報。
“皇上,都準備好了!”
夜淩點頭,捏了捏容纖月的手。
容纖月意識到什麼。回以一笑。
“移駕殿外。”
常總管尖細的聲音高呼。
隨後,帝後起駕,身後的一眾臣子相陪。
當眾人均立在殿外,便聽著忽的驚起巨響。
再看,半空中,絢麗的煙花璀璨而起。
一時間,流動的火花直落,好似玉樹瓊花。在夜色中重現天宮的花園。妖嬈豔麗。
又好像曼妙地展開一張張淺黃銀白洗綠淡紫清藍粉紅的圖畫,美不勝收。
此起彼伏,花瓣如雨。
紛紛墜落間,似若觸手可及。
看著這煙花在眼前絢麗開放,容纖月眼中一片細碎星光。
她竟險些忘了,今夜是她在這裏度過的第一個年,第一次除夕之夜。
而不止是今夜,從今以後,每個年她都是要在這裏度過了。
執手相握,她不由緊攥了身邊人的手。
她曾願望有心愛之人,她曾期望能與之執手偕老。
隻是,半年多之前,她怎麼也沒想到,上天竟陰差陽錯的把她弄到這裏。
她更想不到她會在這裏尋到這此生的愛。
命中注定?
冥冥中自有天意?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認。
隻是那夢中的幾次相遇,便就是前世今生的糾纏。
而就這份糾纏,她認了。
不是被逼無奈,而是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為他。
心甘情願為他,留在這裏,一生一世。
她靜靜的立在他的身邊。
夜淩側目而望,竟恍惚的想到當年在破敗的魂殿院中,她立在他身邊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