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後宮妃嬪,常總管卻是真的沒見過幾次,可到底也是有幾分耳目的,常總管的秉性她也略知一二。
若非是常總管臨走的時候說的那番話,她還真以為是因為聖心別樣。
也多虧了她長了個心眼,不然還真就被這個常總管給忽悠過去了。
顯然常總管來她這裏根本就不是因為那什麼佛經。
可又有什麼事能比起皇後還要重要?
前朝政務?
王昭儀激靈了下。
難道是腿腳一軟,王昭儀往後麵倒去。
身後的宮婢及時的扶住王昭儀,驚嚇不已,“主子……”
大夏京城。
夜幕降臨。
街頭的熱鬧喧騰,人來人往,嘈雜交肩。
宮城。
燈火明亮。
京城當中四品以上的官員齊聚。
除夕宮宴,浩大聲勢,彰顯皇恩。
宮城的正門,宮燈明亮,如同白晝。
各色的車馬停靠,官員們互道安康,緩緩而入。
後宮當中,形色匆匆,身著各色衣衫的美人兒從各自的宮殿緩緩而出。
彼此交談落錯。
美不勝收。
就在那一片的熱鬧當中,總也有些地方幽靜淡若。
譬如冷宮,譬如,魂殿。
雜草叢生。
破壁殘桓。
曲密的小徑,寒風瑟瑟,冷風陣陣。
香蘭小心的扶著容纖月入了殿內。
身子下穿著的袍子雖顯臃腫,可畢竟尚衣局沒有偷工減料,所用種種,都是厚實,即便在這寒涼的天氣之下,也不覺得陰冷。
隻是此刻,這魂殿內燃著的眾多蠟燭在風中晃動,總也讓香蘭有些毛骨悚然。
“娘娘,可要用些吃的?”
香蘭問,隨身帶著的還有些糕點,可也隻有兩頓左右的量,若是她暫且不用,主子還能多能用一餐,隻是現在在宮裏就這般風餐露宿,那日後……“我還不餓!”
容纖月道,“是!”
香蘭應。
去把魂殿殿內的軟榻收拾了。
容纖月沒有理會她,目光滑過那一百零八盞的燭光,最後落到正中的空地上。
那裏,在她上一次來的時候,懸掛著的還是她的畫像。
此刻,空蕩蕩的混無一物。
香蘭早就說過了,這裏已經沒了她的畫像,原來她並不覺得什麼。
現在卻不免恍惚。
當時,那畫像對她也不過一眼,可便是到現在,那上麵的線條紋路,她也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那般的流暢,那般的順滑。
卻是要畫多少遍才能有那般的水平。
現在想想,似乎小常子之前也泄露了一些蛛絲馬跡,而她當時竟是一無所知。
一幅幅,一幀幀。
在那個容纖月根本就不是她的時候,他又是心頭描繪了多少遍,才下筆,才如神?
心頭汩汩的湧動著的酸澀。
鼻頭都漲的發酸。
是由奢入儉難嗎?
她不過隻是受了這多半日的苦,就開始想著他了。
又怎麼能和他繼續的僵持下去?
容纖月不由自主的撫著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