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出來她並沒有吃驚,而是高貴典雅地笑了笑:“出去走走?”
我點了點頭,料想是陳富生將計劃告訴了眉姐:“眉姐不睡會兒?”
眉姐道:“不困。十二點再睡。”
說話間她已經置身到我的跟前,在擦肩而過的瞬間,從她嘴角處崩出細細的幾個字:加倍小心!
這四字一出,已經確切地證明,她已經知道了陳富生的計劃。或者說,某些片斷的計劃。因為陳富生是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全盤計劃的。哪怕是他再相信的人!也正因如何,天龍集團才得以保存到現在。而且,這也正是我們難以擴大潛伏戰果的最大難點。
我繼續往前走,身後的眉姐與我反方麵行走,那輕盈的腳步聲,在我此時聽來,竟然像是在演奏著一曲悲傷的情歌。我禁不住歎了一口氣,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值得同情,那麼這個人,就是眉姐。每每見到眉姐或者想到眉姐,我總是會情不自禁地萌生出一種酸楚。因為我無法想象,對於眉姐來說,最好的結局是什麼?無論我們的任務是勝是敗,她所要麵對的,都會是家破人亡。
懷著一種特殊的心情,我走出了賓館,放眼一瞧,刑凱那輛拉風的奧迪A8仍然停在停車場上。
看起來,他的確是個有錢人。一個分部的負責人,能有如此的底氣駕馭A8,這已經算是相當的難能可貴了。誰都能想象,當這輛A8行駛在廊坊的大街小巷上的時候,無論是交警還是達官貴族,都會給幾分麵子。一般情況下,能夠擁有A8的,都是有權有勢有錢的人。既與政治沾邊兒,又有千萬以上資產作後盾。在一定程度上來講,奧迪A8屬於國車,通俗一點來講,是皇帝的座駕。在中國統治階層,隻有政治局常委才有資格享受。這種不成文的製度,曾經令無數人對奧迪A8望而生歎,想買不敢買。畢竟這是一個很現實的社會,和諧的表麵之下,早已將權位高低劃分的很明顯。而且所謂的社會主義人人平等,這種空話套話鬼才相信!敢問,在舊社會,你敢和皇帝穿一樣的衣服,坐一樣的座駕嗎?在新社會,可能人權與自由稍微放開了一些,但是某些不成文的規矩,還是製約了大部分人的膽量。如果不是這些無形思想和傳統的作崇,估計在大城市,奧迪A8的影子,將會遍及大街小巷。現在,有錢人多。但是越有錢的人,心裏那杆秤便越精準,雖然沒有製度的束縛,但是有不少人寧願夾起尾巴,也不敢花費那九牛一毛的錢,去買輛A8拉拉風。而存在這種心理的人,往往都是與政界和官場沾邊兒的名流。
因此而論,刑凱能有一輛奧迪A8,實屬不易。在某定程度上來講,他已經犯了大忌。但他有底氣,他的底氣來自強大的天龍集團。在中國,開一輛百來萬的奧迪A8,絕對要比開一輛上千萬的法拉利跑車,更拉風,更具威懾力。法拉利的象征,似乎是財多了一些,而奧迪A8的象征,卻多了一些權、甚至是政治的元素。中國是一個講政治的國家,因此,任你擁有多少輛法拉利豪車,抑或是耗資幾十億元打造的純黃金極品XXX跑車,都不如一輛價值百萬元的奧迪A8更具說服力和威懾力。或許可以說,這是一種領袖效應。哪怕有一天,國家領導人的座駕換為國產的奇瑞,那麼,奇瑞也能成為一個曆史的傳奇。人們購買奇瑞車的欲望,會增加百倍千倍。但是實際上,你會發現,大街上的奇瑞車,反而會越來越少。這裏麵牽扯到了很多因果關係,平衡,社會需要平衡,任何一種事物,也需要平衡。作為一個國家的最高領導者,他不可能讓所有的老百姓和自己坐同一樣的車,住同一樣的房
刑凱悠閑地在奧迪A8跟前叼著煙,一副傲視天下的神態。或許他能感覺得出來,此時此刻,正有不少臨淵羨魚的人,悄悄地注視著他,注視著他的座駕。當然,也包括我在內。
他是個警惕的人,因此當然能在第一時間發現我的到來。在我走出賓館大門的一刹那,刑凱的麵目似是有些驚喜,確切地說,是一種稍加掩飾的驚喜。他遠遠地伸出一隻手,像是迎接貴賓一樣地迎接我。
我快步走了過去,也不吝地與之一握。刑凱嗬嗬笑道:“趙兄弟果真是言而有信,給了我這個麵子。”
我不失時機地叼上一支煙:“刑隊如此好客,我要是拒絕了,會遺憾終生的。”
刑凱追問道:“陳先生睡下了?”
我點了點頭:“他不睡,我哪敢出來啊。都睡下了,昨天晚上沒睡好,今天有刑隊長布置的重重保衛,他們當然放心。”
刑凱滿意地一笑,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趙兄弟,我有一個不情之情。趙兄弟能不能別總是刑隊刑隊的稱呼我?如果你不介意,叫我一聲刑哥,顯得親切,也不見外。當然,兄弟之間沒有輩分,你叫我刑兄弟,我也不介意。”